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
隆正帝坐在輪椅上,語氣盡量和善的說道。
此言一出,其他人倒罷。
唯獨賈芸驚的差點沒瞪出眼睛來……
不過待看到賈環有些無奈的施眼色過來,忙醒悟過來,壓下心裡的驚駭,對那工人道:“這位是皇老爺,最是仁善。
有幾句話問你,你只需本分回答便是。”
那工人忙點頭,道:“是是……”
隆正帝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哪裡人?”
那工人回道:“黃老爺,小的叫張牛,是滁州南橋人。”
“不是金陵本地人?”
隆正帝奇道。
張牛道:“不是,小的二姐夫是金陵人,他去年去信給小的,說在這裡做工,工錢給的極高,還不用擔心水澇乾旱,比給人當佃戶種地強多了。
小的便來了,做了一年工,把家小老人也都接來了。”
隆正帝聞言,有些動容道:“金陵重城,居大城不易。你將家眷都接來了?”
張牛憨厚一笑,卻又有些驕傲,道:“俺在廠子裡拼命幹,別人幹一班,俺幹兩班。
俺乾的用心,就……”
“咳咳!”
張牛沒說罷,就聽一旁賈芸咳嗽了兩聲,瞪眼看他。
張牛一怔後,忙回過神來,驚恐的彎下腰,卑微道:“小的,小的……”
“你咳嗽什麼?”
見隆正帝看到方才這一幕,臉色登時沉了下來,細眸中柔和的目光變得刀子一般看向賈芸,賈環也面色不喜的出頭訓斥道:“有毛病早點請郎中去看,你哪那麼多小動作?”
賈芸八面玲瓏,自然知道賈環訓斥他是為了他好,剛才的動作惹怒了那位天下至尊,便低頭請罪道:“三叔教訓的是,侄兒卻是染了不少毛病,定好生改過。”
“哼!”
隆正帝冷哼一聲,收回眼神,目光重新變得柔和起來,看著張牛道:“你不要怕,就說俺就是了。說起來,咱們還是半個老鄉呢,當年祖上鄉音便是如此,聽著親切。
你繼續說,老夫想讓犬子,多聽聽你們這些事,長長見識和世面……”
張牛聞言,悄悄看了眼面帶微笑看著他的賈芸,見他點點頭,終於鬆了口氣,繼續道:“俺因為乾的好,所以被提拔當了個小頭目,叫小隊正。
廠子給俺長了工錢,還在城外分了套宅院,不大,夠住。雖然還不是俺的,但只要俺在廠子裡幹夠十年,房子就是俺的了。
如今俺一月的工錢,是三兩八錢六分,正好可買三石米,都夠一家人吃半年的了。
所以,能活下去,還能活的好哩!”
隆正帝聞言,與李光地面面相覷。
又問道:“你剛開始做的時候,多少工錢?”
張牛道:“最開始的時候也有一吊錢,等幹熟了,轉正了,就有一兩二錢。
要是本本分分的幹,第二年有一兩八錢。
聽說是一年比一年多,有奔頭哩……
俺準備讓俺家大小子也來廠子裡做工,先從小工做起,他要不好好做,俺錘死他……
做好了,家裡就有兩個做工的工人了,拿兩份工錢。
那日子……”
見張牛憨厚的臉上,滿是光彩和對生活的嚮往,隆正帝笑著點點頭。
……
從白糖廠出來,賈環當著隆正帝等人的面,教訓賈芸:“什麼毛病?當個掌櫃的就以為做官了,非要人家躬著腰低聲下氣的說話?
人家是清白良民,又不是賤籍。
憑勞動吃飯,不欠你的,你憑什麼讓人家低三下四?”
李光地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