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鎖銬倒像是唯一能把他身體拴在地上不讓他沉到血潭底下去的依靠。
不知是視覺還是氣味哪一個先刺激了張八兩,他立即捂著嘴乾嘔起來。劉省三對那聲音很是厭嫌,瞪了他一眼,逼他跑遠了。
晁荃如沒空照顧張八兩,急切地迎上去,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劉省三掃了眼人群中的記者,轉了個方向,將背朝著外頭說話:“你可知今日茅大昌要轉去監獄?”
晁荃如微微訝異。這事他應當知道的,只是忘了數日子,竟一時沒記起來。
因為怕日本人從中作梗,故而茅大昌在派出所臨時關押的時間已是被申請延長過的,較尋常嫌犯多關了幾日。現在案情逐漸清晰,上面就急催著把人轉移到監獄去再做審理。算來也就是今天。
這其實也不是什麼機密,但沒料到會出現如此轉折。
從現場情形看,恐是在轉移上囚車之前出了事故。
可拉囚車的馬只需要一匹,如今還活著,正要被轉移到別處。那地上那匹滿身彈孔,一看就是被警員開槍射殺又沒裝套項的馬,又是從何而來?
“是押送時出了問題?”他依著現場判斷問道。
劉省三微微頷首。“不知從哪裡來的瘋馬,突然衝過來。負責押送的兄弟們倒沒太有事,但茅大昌右眼看不見,馬從他盲區衝來,反應慢了,躲閃不及,就被活活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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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荃如倒吸一口冷氣。心道怎麼會這麼巧合?
他將心中疑惑道出:“劉巡長是否也懷疑是有人故意驅使瘋馬來行兇?”畢竟劉省三剛剛排布了眾多人手出去搜尋,多半是有嫌疑目標。
果不其然,劉省三又點頭肯定。“當時的確有個男人,中等身形,但因為馬瘋得厲害,沒人能分神去細看,就讓他給跑了。”
又是中等身形。這對於搜尋來說,可算不得是個好特徵。
晁荃如沉思了幾秒,目及茅大昌的悽慘死狀。他拉了一下劉省三,決定沉聲說:“劉巡長借一步說話。”
劉省三一見他這副神情,便知事情重要。於是厲聲佈置了手下人來替他督察,又特意吩咐了檢查吏事後原地等待,妥善後,才招呼晁荃如一起進了派出所。
雖然所內已經空無一人,但為了保險起見,兩人還是上了二樓,直奔辦公室。
進了屋,劉省三帶上房門,取下細汗浸溼的帽子,往桌上一丟,盯著他:“說吧。”
晁荃如便細心交代了今日去過桂禧班的事情。
“我從蓉貴兒口中確認了當時茅大昌的確是打一開始就想置她於死地。畢竟徒手掐一個並未掙扎的女人,和女人開始拼命掙扎後為了制止她才掐住脖子,是本質的不同。茅大昌不光是有齷齪心思,他就根本沒想讓這女人活著。亦或者是,圖謀不軌只是一個失手未果後找來的藉口,他的初衷就只是單純地想殺了蓉貴兒。”
劉省三面色凝重,雖未表示,但能看出他是肯定這種推斷的。
不愧是辦案經驗豐富的老警察,他敏銳地抓住重點,問說:“你為何會想要特意去找那女人確認這個問題?可是茅大昌露了什麼馬腳?”
:()紙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