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確定沒有驚動日本人後,張八兩才扭頭跟他們低聲說:“剛進去沒多久,這房子不大,我估計也沒什麼地方能藏人,薛邑應該是正好不在家。”
畢竟同住一個屋簷下的無辜鄰居都被提了出來接受問訊,估計是想撬出薛邑的下落。
“那他們還找什麼?”晁賜閱不解道。
“兇器之類的關鍵證物吧?”晁荃如猜度著。只是兇器狀小,隨手丟棄也不會引人注意,即便薛邑沒有銷燬,很大機率也會帶在身上,不會留在房中。畢竟漁刀本身就是為了方便攜帶而製作的。而作案時捆人用的繩子就更好處理了。日本人多半不會搜到什麼有利證據,除非……
晁荃如正想著,就見那幫人似是有了發現。一個警察手持著一方白布樣的東西從房中跑出,鄭重其事地呈到上級手中。管事的人左右看了看那東西后,竟然立刻點了兩人留守,集合剩下的人手押解著肖勇山頭也不回地撤離了現場,動作之迅捷果決讓人出乎意料。
這隊人恰巧從他們躲藏的雜物堆旁經過。三人大氣也不敢出,儘可能壓低身子,藏在掩蓋雜物的破氈佈下,靜待腳步聲遠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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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附近的人聲又重新熱鬧起來,人們敢開始議論剛才發生的事,表示日本人真的已經走遠,此刻已經安全。三人才敢從氈佈下露出頭來。
“悶死了。”晁賜閱第一個蹦起來,擦著頭上的汗,終於能自由活動身體。但畢竟還有兩個守衛豎在那裡,他也不敢過於張揚,聲音總是收著的。
“日本人拿的那是什麼東西?”
晁荃如起身後抽拍著身上的浮塵,說:“看來他們是找到了決定性證據。”
“兇器嗎?”
晁荃如掃了張八兩一眼,發覺對方也正看向他,便知道兩人都猜到了答案。
“手帕。”
晁賜閱聞言一拍腦門,恍悟道:“是了,小叔叔你給我說過,兇手從現場帶走了手帕,不過他們怎麼知道那是加藤兄弟的?”
“日本人常常會在手帕一角繡上姓氏家徽之類的東西,估計那手帕上也有什麼能證明是加藤兄弟之物的標籤吧。”
“那就是說已經證實了薛邑的嫌疑?”晁賜閱興奮道,對於找到真兇他有不輸於叔叔的執著。
“話不能說得這麼滿,”晁荃如倒是搖頭否決,“在沒抓到人找到兇器之前,一切皆有可能。直到最後一刻事情完全反轉的案子也不是沒有過。不過在日本人看來,那手帕也足夠定罪了。”
“因為此案牽扯了加藤清之介的間諜身份,所以日本人為了掩蓋這背後涉及的機密與不光彩,急於蓋棺定案。現在從薛邑家中搜出受害人的手帕,他們已經將對方推定為真兇。下一步肯定是全城通緝,一旦抓住人,不管是刑訊逼供還是威逼利誘,只要想方設法讓薛邑認罪即可,真相對他們來說並不重要。”
“不知肖勇山會怎樣?”
面對張八兩的憂心,晁荃如表示也愛莫能助。“他雖然給日本人提供了線索,但始終改變不了是在逃跑途中被捕的事實。眼下日方急於抓捕薛邑,自然少不了從他嘴裡逼出更多資訊,性命之憂暫且無礙,皮肉之苦在所難免。”晁荃如說至此處話題一轉,意味深長地看了張八兩一眼,“可一旦薛邑最終脫罪,那肖勇山就是最好的替罪羊。”
張八兩並沒察覺這個眼神,而是獨自陷入了思考。說到底是肖勇山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時運不濟落得如此下場,但為救一人卻將另一無辜之人推上斷頭臺,晁荃如賭他不會做出這等下作事。
“那現在怎麼辦?我們還進那房子嗎?”晁賜閱問,“被那幫人翻成那樣,應該也沒剩什麼了吧?”
“進。”晁荃如卻十分肯定進屋一探的重要性,“不看看怎麼知道。他們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