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三鼎甲是皇帝親點的,但是會試考中的少說都有一兩百人,不可能是皇帝一一檢視,所以殿試得試卷都是由翰林院的來審閱,最後將得“o”最多的十篇文章呈給皇帝。皇帝點出三鼎甲後,剩下的文章都是由翰林院的官員來審閱。
李罄發揮正常,他字寫得好,名次應該不會太靠後,如果能穩定在五十名以內,童晉南應該不難將其留在京城。交了卷,他便回家等訊息,三日後,宮中傳來訊息,李罄在二甲三十七名。這個成績,都用不著童晉南動用關係,李罄都能妥妥地留在京中。果真,朝考結束後,李罄被點為翰林庶吉士,留在了京中。
童書顏聽到這些的時候,心中已經沒有了任何波瀾,只是淡淡地說了一聲好。而李罄留京為官,自然不能再住在童家,所以沒過多久,她便聽說李罄在城東租了一個院子。
他搬出去的那天童書顏沒有去送,只是坐在他住的房間發呆。她垂眸坐在桌前,眼前忽然走來一片陰影,她心頭一跳,卻也不敢抬頭。
“我……還有樣東西掉在床上了,我過來拿。”他看著她沉聲道。
她抬眼,勉強扯上一絲笑意,輕輕柔柔地嗯了一聲。
李罄越過她,在枕頭旁找到了書,回頭看她時,她還坐在那兒。他心中一陣難受,想說什麼,卻又覺得沒有必要。拿了書便對她道:“多謝這些時日的照拂,在下就先走了,你多保重。”
她只覺得心臟猶如被誰緊緊捏著一般,疼得她說不出話,更不敢抬頭看他。
李罄見她沉默,也沒再說什麼,轉身便走了。
聽著他的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她心中酸澀難當,緊緊地捏著自己的手,生怕自己剋制不住衝上去抱住他。她深吸一口氣,垂眸看著地上,眼淚就這樣猝不及防地落了下來,在地上砸出一個坑。
原以為是兩情相悅,不成想竟是有緣無分。
……
瓊林宴上,李罄見到了顧其懷與張易,他二人談笑風生一點也沒將他放在眼裡,李罄倒也沒在意,畢竟這二人是少年得志,看不起他也屬正常,尤其是張易,二十歲的探花郎,當時眾人皆呼文曲星下凡。
而承了童晉南的蔭,翰林院的那幫人對他也還客氣。酒過三巡後,相國王暘將李罄拉往一旁,低聲道:“你還未進翰林院,彈劾你的奏摺就已經到我這兒了。”
李罄心下一沉,卻也知道是誰寫的,若是饒承文告他當初科場舞弊,他自己也難逃罪責,所以能彈劾他的理由,大概就是與童晉南來往過密,結黨營私之類的。但這些罪是莫須有的,不然王暘也不至於單獨給他說。
“彈劾學生什麼?”
“欲停妻再娶。”
聞言,李罄險些被氣笑了,若是他真的停妻再娶了還有彈劾的意義,“欲停妻再娶”是什麼意思?
“這本來就是欲加之罪,也不知你何處得罪了朝中的人,雖說沒多大事,但要鬧到陛下那兒去,說起你與童尚書的關係,難免落一個私交甚密結黨營私的罪名,到時候你就可能還未上任就被貶下去了。”
“還請相國幫襯一二。”
“此事老夫先幫你壓下,與童尚書那裡暫時別來往過密。”
李罄應了下來,私底下將這事說給童晉南聽,童晉南只是笑了笑,“饒承文這人,就是喜歡做些蠅營狗苟的事,他這不是針對你,是衝著我來的,你做好你的事無須怕他。”
事後李磬也不在意,只是對童書顏多有抱歉,畢竟這事對她的名聲不好,但又無法彌補,所以他也沒有提起。只是若再不將妻子接過來,只怕這樣的流言只會只增不減。
這樣想著,他便想起了齊楚玉,報喜的家書剛寄出半月,就算她不耽擱便來也得是一兩月之後了。當初他是負氣出門的,不知她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