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難為你費心,還特地請假跑這麼一趟。我一把年紀也不管事,竟是剛剛才知道的,如今也正在琢磨。越一去之後就沒有來過信,倒是他爹和他媳婦捎來過一次信。說是因為越哥兒奉聖命行止隱秘,所以連他們也不怎麼知道音訊。何止是他們,就是你二姨夫和大表哥,咱們要等訊息也只有看朝廷的捷報。”
顧彬原以為張家必定有準信,此時聽顧氏這麼說頓時有些失望。
如今他雖說仍是不精於人情世故,但卻不比以前的孤傲,只呆坐了刻便連忙岔開了話題,隨意說了些國子監中的事。饒是如此,訥於言辭地他也只是坐了小半個時辰便起身告辭,出了院子走在路上自然是心事重重,一味低著頭冥思苦想,結果在二門險些撞著了一個人。
“哎呀……咦,是小七!”
聽到這一聲小七哥,顧彬才揉了揉腦袋抬起頭,瞧見是張赳,忙不迭開口賠禮。正準備走的時候,他卻聽到張赳開口說話了:“小七哥可是為了三哥的事情特地來地?我剛剛去過西牌樓巷,正好見著了萬大哥和夏大哥,他們今日正好休沐。雖然他們勸我說三哥生性穩重,一定不會那麼不小心,但那些流言蜚語說得有板有眼,實在讓人擔心。不過,二哥已經去安遠侯那兒打聽情況了,你就放心回國子監吧。”
顧雖說是家的親戚,但真正最熟的還是張越,畢竟一來有張昔日義助顧家的關係,二來和張越是府學地同窗得過不少幫助提醒,平日裡頂多和張超張起還能多幾句話,和張卻是幾乎沒打過交道。此時聽見這麼一番話,他不禁感到心裡湧起一股極其異樣的感覺,甚至連張之後說了些什麼,又是怎麼走的,他都沒有注意到。
一旦有事便是全家奔走,這就是家四分五裂家道中落,張家卻欣欣向榮的緣故麼?
雖說一直有張家資助項開銷,但顧彬生性好強,不肯接受過多的饋贈,因此今天竟是不曾坐車馬,而是從國子監一路走了過來。這會兒出了張府東角門,順著路走到巷口,他不禁止住了腳步細細思量了一番。奈何他對於朝堂並沒有多大瞭解,思來想去不得要領。
忽然,他猛地想起自己有一始終不曾用過的東西,頓時眼睛一亮。此時此刻,他也顧不得什麼花費,找了最近地車馬行僱了一輛車趕回了國子監宿舍,從抽屜深處找到了一個錦囊。看到裡頭那紙片和玉佩仍然在,鬆了一口氣的他立刻將東西原樣放回去,然後揣起錦囊便急匆匆出了門,卻是一路坐車緊趕慢趕,很快就尋到了前門大街地楊府。
在南京北京的國子監呆了兩年,顧彬還是頭一次拜訪除了張家之外地官宦人家。剛剛沿路經過了好幾座侯府伯府,儘管楊府規制大大不如那些豪宅,但瞧見西角門外有不少車馬進出,他仍是有些心裡發怵,好容易方才打起精神和門房說話,結果卻大失所望。
“老爺今兒個確實不當值,但身上不舒服,所以不見外客,這些來拜會的大人們都沒見著,並不是咱們有意阻撓不給公子通傳。”那中年門房見顧彬衣著尋常,心裡頗有些訝異,但說話卻是客氣得很,“不過,公子若是有什麼要緊事,咱們可以代轉告一聲。”
顧彬捏著中那個錦囊,咬咬牙便遞了上去:“煩請您將此物進呈楊大人,就說這是他當初留下地物件,昔日故人之後來訪。”
那中年門房瞥了一眼那錦囊,發現是邊上已經起了絨的落花流水錦,不禁有些狐疑。雖說很懷疑這監生是來打秋風的,但既然對方說這是老爺留下的物件,他也不敢怠慢,連忙拿著東西尋了管事稟報。這一層層也不知道轉了幾遍手,最後才到了書房中的楊榮手中。
楊榮反反覆覆看枚玉佩,心中漸漸有了印象,卻是感到極其意外。當初剛剛考上進士入了翰林院,可謂是年輕得志時,他曾經想過來上一段滴水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