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伯,我也聽說山東如今不太平。似乎更有盜匪橫行。這其中既有提刑按察使司緝盜的職責,也有都指揮使司安撫一方太平的干係,若單純布政使司,就怕再能幹也未必能扭轉山東一地的局勢。”
“原來你也知道這些。”張輔深深嘆息了一聲,本就深沉地眉頭更是緊緊皺在了一塊,“天家事務自決於上,為臣子者參與其中從來便是有利無害。當年邱福乃是功臣錄上的第一人,北征大敗舉族敗落,其中也有昔日妄議立太子事的緣故。至於解縉就更不用提了。不過是微末文官,卻自恃聰明招來殺身之禍。我雖和漢王有袍澤之誼,以前也頗有往來,但有些底線卻從未逾越,饒是如此,竟是也險些害了你大伯父。”
張越深知此時應多聽少說,遂也不開腔,只在那兒靜靜聽著。果然,張輔緊接著便說起了趙王此舉的深意。
“趙王昔日便志在東宮。只是文不如太子,武不如漢王,兼且多行不法,所以才一直都不入皇上地眼。只如今漢王遠在山東,幾乎不再有奪嫡可能,太子又在南京監國,他獨在皇上身邊,比昔日作為已改過許多,皇上時時刻刻見著。他生出別樣心思也難怪。杜宜山此去山東。若壓制漢王,則皇上未必高興;若不壓制漢王。漢王暴戾,若激起民變,則他更是危若累卵;再加上山東靠近北京,若徵徭役那裡首當其衝,他這個布政使著實難當。”
倘若說張越原本只是擔心,那這會兒那擔心就變成了驚恐。隱隱約約地,他只覺得腦海中有一個什麼名字要跳出來,但那靈光卻被無數線頭遮住,一時半會竟是怎麼也揪不出來。
“雖說杜宜山不黨不群,但他在京城文官中頗有名氣,況且誰都知道那是你的老師。如今看來,我雖不出頭,倒是被人算計了一把。”張輔此時站起身來踱了兩步,旋即轉身說道,“山東都司都指揮使衛青曾經在我麾下征戰,雖說文官不能調武將,但我已經囑他照應一二,料想總能有些效用,但究竟如何卻也難說得很。另外……”
“貢士名單上有你那是定然無疑,殿試那一關對你來說更容易,所以說你今科得中已經是定局。最穩妥的路子自然是翰林院庶吉士,但這條清貴的路子適合別的文官,卻未必適合你,畢竟你是我地堂侄。你自己好好考慮,若是想外放為知縣也儘可使得。有我在京城,哪怕你只有寸功,別人也休想抹煞!”
張越還是頭一次看到張輔流露出這樣的自信氣勢,驚訝之餘便是若有所悟——平日即使低調,但這才是如今天子駕下第一武臣,歲祿三千石的英國公張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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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三喜臨門
院試得中者曰秀才,鄉試得中者曰舉人,會試得中者曰貢士,殿試得中者曰進士。自隋唐開科舉先例直到大明,如今這一級級的考試可謂是層次分明。雖洪武帝朱元璋停開科舉十幾年,這條路子仍然被天下士子謂之為仕途正路。哪怕你出身貧寒,只要這文章上頭對了考官的心意,一朝拔舉之後便是鯉魚跳龍門。於是,這貢院的規模自是一年比一年宏大。
除非貢士遇上丁憂或是疾病,否則殿試素來並不黜落人,所以,能夠名列貢士那榜單上,便說明一個進士頭銜穩穩當當到手,之後只要不犯什麼過錯,熬到年老那也頗為可觀。正因為這個理兒,每到會試放榜的這一日,放榜那面牆之前堪稱人山人海,幾乎每一個前來應考的舉子都是親自前來,只希望能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現在那名單上。
張越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