捺住了話頭。走到門邊上,早有小丫頭打起了湘妃竹簾子,她和芍藥兩人合力將張攙扶進去,將其安置在東屋裡一具靠背坐褥引枕俱全的軟榻上。芍藥彎腰脫下了張的靴子,又在旁邊的銅盆中擰了毛巾遞給孫氏。
孫氏忙著給張擦臉,卻不防右手忽地被緊緊攥住。見他黑亮亮的眸子直勾勾盯著自己看,她面上不禁微微一紅,連忙使勁掙脫了。此時珍珠送了醒酒湯來,她親自扶起丈夫喝了,又打了丫頭給張換衣裳擦洗,自己也去卸妝。直到芍藥把那一堆散著陣陣酒氣的衣裳全都抱了出去,珍珠和兩個小丫頭也躡手躡腳都閃了,她方才沒好氣地啐了一口。
“都老夫老妻了,剛剛還不老成,沒來由讓丫頭笑話咱們!”
“有什麼可笑話的,你都說了是老夫老妻,夫妻敦倫乃是人倫大理,如今又沒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張此時醉意稍解,心頭慾念卻是引了上來,伸手輕輕一勾就把孫氏拉到了自己懷中,因笑道,“難不成你還要把我趕到外頭吹一晚上冷風不成?”
一聽這話,孫氏頓時氣急敗壞地在張身上掐了一把,原本就微紅的臉一下子變成了通紅。那天晚上得知紅鸞有了身孕,她便賭氣把丈夫趕到了外頭,誰料張竟然在院子裡呆了一晚上,第二日便害了風寒。著了慌的她前前後後忙碌了大半個月,那尷尬情形直到如今還記得。當下她惡狠狠地瞪了丈夫一眼,低聲嘀咕了一句。
“誰讓你那時候死心眼的,既然已經有了妾在屋子裡,難道不能再偷兩個丫頭?再不成就是書房裡也能湊合一晚上,哪用在院子裡吹風!”
張和孫氏乃是少年夫妻,成婚之後就一直相互扶持,從無人問津一路熬到了今天,此時聽妻子這麼說,哪裡不知道她是口不對心?趁著孫氏分神的當口,他冷不丁在妻子的面頰上親了一記,又迅疾無倫地扯下了她的腰帶。
“要死了。你居然在這兒……”
這種節骨眼上。張哪裡肯放開懷中人。一下子便將她滿腹言語全都堵了回去。接下來便是細碎地寬衣解帶聲。讓人面紅耳赤地喘息呻吟聲。繡質軟榻嘎吱嘎吱地搖晃聲。伴隨著男子地陣陣得意笑聲和女子地小意求饒。最後倒是外間兩個守著地丫頭實在呆不住了。雙雙逃出了屋子去。
吹著外頭絲絲涼風。賞鑑著空中那一輪皓月。珍珠和芍藥臉上地紅潮方才漸漸退去。她們都是孫氏一手調理出來地丫頭。如今年紀也都到了該配人地時節。雖是丫頭。但她們在家裡也是錦衣玉食。對於未來少不得有幾分畏懼。
只是張孫氏恩愛非常。之前兩個侍妾一個死了。一個雖懷了身孕。日後景況如何卻不好說。因此她們從沒想過張會將她們收房。
此時。珍珠便沒
說道:“老爺太太真是恩愛。都二十年夫妻了還是如)
“是啊,瞧著真讓人羨慕!太太之前問過我是否有看中的人,想來是要給咱們找人家。家裡那些小廝不是蠢笨就是油滑,挑不出好的,可要聘給外頭,我又捨不得太太。唉!”
“大太太看上去慈和,待下人卻一向苛嚴,二太太就更不用說了,雞蛋裡頭還要挑骨頭,相比之下咱家太太自然是最好伺候的主子。咱們都是買斷的死契,聘給外頭人就甭想了,那些小門小戶的漢子如今看著咱們好,以後指不定怎麼作踐咱們!還是琥珀秋痕有福氣……”
芍藥正在折著院子裡的柳條頑,還豎起一隻耳朵聽房中的動靜,乍聽見珍珠提起琥珀秋痕,她方才上了心,忙問道:“當初太太雖有讓她們倆伺候少爺一輩子的心思,可少爺彷彿沒碰過她們。再說,老太太把靈犀弄了過去,誰能越過了她去?”
“少爺一向重情份,靈犀在老太太那兒固然得臉,但到了少爺跟前未必就一定討好分不福分的也得看未來的少奶奶,若進門的容不下她們,將來如何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