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越還沒來得及反應,兩條健壯的身影就一陣風似的衝了進來,其中一人甚至不等他說話就給了他一個緊緊的熊抱。手忙腳亂從那種可怕的熱情中脫身,當他看到來人赫然是張超和張起兄弟的時候,他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
這兩個傢伙不是應該在船上避難麼,怎麼會跑到大相國寺來?
“三弟,總算是找到你了!”
“嘿,才十幾天功夫不見,可想死我和二弟了!看看,你原本就不結實,吃了十幾天素的,這會兒人都瘦下去了一圈!”
儘管見到張超張起兄弟很是驚喜,但張越一想到這驚喜後頭很可能藏著某些大麻煩,他那臉色就沒法輕鬆下來。他扭頭想找杜先生幫腔幾句,結果四下裡一瞅才發現連個鬼影子都沒有,於是只得認命地嘆了一口氣,心中暗自祈禱這兩個傢伙千萬不要是貿貿然逃出來的。
“你們究竟是怎麼過來的?可帶了人?”
張起臉色一僵,正要開口答話,卻被張超搶在了前頭先。這位張家第三代男丁中的老大神氣活現地拍了拍胸脯,笑嘻嘻地說:“我們當然是稟明瞭祖母,帶足了人方才過來的。說起來三叔預備好的那條船外表不出眾,卻是出自廣福記的一流貨色,那艙房裡頭應有盡有,也不知道三叔是怎麼弄來的,有機會我和二弟一定帶你去坐坐。”
“沒錯沒錯,比起那些小江船來,這船可是平穩多了。”
若是換一個孩子來,指不定這會兒就被兩兄弟你一句我一句給繞暈了,可張越是外表童真內裡滿腹滄桑的角色,見他們倆自顧自滔滔不絕,他愈發覺得張超張起是偷偷跑出來的。一想到這會兒沙河上的那條船很可能又陷入了一場雞飛狗跳中,他的腦袋頓時大了。
這張家的人怎麼都那麼會惹事……當然,這也包括他自己。
陡然之間,他想到了另一個問題,連忙問道:“對了,大相國寺這些天一直都是山門緊閉,門前的棚子裡頭還住著好多人,你們怎麼進來的?”
“那還不好辦。我直接對他們說咱們是你大哥二哥。門外那些人誰敢攔我們。就是看守山門地兩個小沙彌也客氣得很。直接把咱們帶到你這個禪房來了!”
張起說得興高采烈眉飛色舞。絲毫沒注意到張越發苦地臉色。隨即又翹起了自己地大拇指晃了晃:“雖說祖母和三叔說。你冒冒失失帶著人跑出了家門不對。可我和大哥都很佩服你。那種時候還能記得大姐和二妹妹。而且你居然還捎帶了杜先生!”
“哪裡像小四那個傢伙。自己地嫡親大姐丟下了都沒事人似地。照樣在祖母面前有說有笑。我就看不慣他那個驕狂樣子……”
張超憤憤然地嘀咕了一句。隨即想到那會兒做主地恰是自己地母親。臉色一下子耷拉了下來。尷尬地瞅了瞅張越。他就鄭重其事地說:“三弟。那天是母親慌了手腳鑄成大錯。祖母那天大發雷霆訓斥了她一頓。結果她如今後悔極了……娘絕對不是有意丟下你們地。我和二弟可以保證……總之你和大姐二妹妹既然沒事……咳。三弟。你得相信……”
面對張超那語無倫次地辯解。張越暗暗翻了個白眼。儘管對那會兒東方氏丟下自己這幫小孩地行為很是不滿。但那會兒亂了方寸地並不單單是東方氏一人。而是整個張家都幾乎亂套了。倘若要怪。那麼先頭祖母顧氏地固執豈不是也該埋怨?
“大哥。那時候地情形也不能都怪二伯母。再說。你和二哥不是惦記著咱們?”他四兩撥千斤地岔開了這個話題。緊跟著就提議道。“大姐和二妹妹成天都想著你們。這會兒知道你們來了準高興。走。咱們去她們那裡鬧一鬧!”
張超張起待自己的嫡親妹妹張怡不過平常,但對張晴這位大姐卻是喜歡得緊,此時張越一說,他們巴不得趕緊裝一雙翅膀飛過去。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