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幾人同仇敵愾,紛紛露出憤恨之色。
穀梁學派的主張,不同於董仲舒的公羊學派,甚至兩者在很多地方完全矛盾。比如董仲舒曾經提出天人感應,認為天能影響人事、預示災祥,人的行為也能感應上天。以求透過天下感應的理念,用以限制無法無天的王權,將其關在公羊學派創造的籠子裡。
而穀梁學派不同,他們認為天下之民心都歸服於天子,所以天子擁有無上的權力,皇權不應受到任何的限制。正是這樣近乎完全對立的儒家理念,讓兩者曾經一度打得滿腦子狗血。
西方曾經有人說過,異教徒固然可恨,但異端必須死!
對於同為儒家的穀梁學派與公羊學派,在雙方的弟子門人眼中,對方就是徹頭徹尾的異端,死上一萬遍都不足以解恨的異端。
&ldo;院主,公羊學派固然可恨,但我們穀梁學派衰弱已久,而且公羊學派還有無數世家的支援,我們想要對付他們可不容易啊。&rdo;一位身材已經佝僂的老者輕咳一聲,臉上透著淡淡的冷漠與殺機。他雖然說著公羊學派難以對付,但臉上卻沒有任何的憂愁。
&ldo;觀賈公的神色,心中似乎已經有了定計。&rdo;院主似是很瞭解賈公,見對方的神色,就已經猜到了幾分。他微笑著,拱手道。
&ldo;賈公,這都什麼時候了您老還賣關子。咱們穀梁學派失勢已久,能不能一舉名動天下可就要看今朝了。&rdo;有人催促道。
&ldo;文和不才,確實有點小小的想法。只是在此之前,文和還有一事需要詢問諸公。在諸公眼中,是儒家重要,還是我穀梁重要?&rdo;賈詡神色淡然,斜睨了眾人一眼。
眾人聞言,不禁陷入了沉默。
穀梁學派與儒家孰重孰輕的問題,當真是讓他們難以回答。因為若是沒有了儒家,自然也就沒有了穀梁學派。可若是真的要在兩者之中做出一個選擇,他們自然是要選擇穀梁學派。
幾人沉默片刻,院長面容有些猙獰,似是已經明白了賈詡的計策,冷笑道:&ldo;賈公此言差矣,我穀梁便是儒家,又哪來孰輕孰重的問題。&rdo;
其他人神色微怔,詫異地看向院長,唯有賈詡露出了微笑,隱隱透著幾分讚賞。他似笑非笑,平淡道:&ldo;院長所言甚是,我穀梁便是儒家。所以儒家若是隻有一個聲音存在,也是挺好的事情,不是嗎?&rdo;
儒家只有一個聲音存在!
哪怕是隱約猜到賈詡計劃的院長聽到此言,也忍不住瞳孔為之緊縮,臉上滿是駭然之色。因為他也從未想過,儒家只有一個聲音。
儒家的各種學派實在太多,大大小小不下數十之巨,而且每過一段時間,總有新的儒家學派產生。不說那些新興的儒家學派,就是有著董仲舒坐鎮的公羊學派,以及遠在東方的孔聖後人,就遠遠不是穀梁學派能夠對付。
其他人神色駭然,隱隱透著幾分驚懼。他們看向賈詡的眼神,充滿了瘋狂與震撼。
&ldo;賈公何出此言,我,我。&rdo;穀梁院長嘴巴喃喃,半晌說不出話來。哪怕是他,也為賈詡的雄心壯志感到震撼。
&ldo;今陛下欲動孔家,不論其中有何緣由,天下儒家弟子無人可以坐視不理。而以陛下的心性,你們認為他會理會儒家諸多學派的抗議?&rdo;賈詡說到這裡,嘴角的笑容漸漸多了幾分冷意,讓其他幾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雖說賈詡未曾說明,但他們已經隱隱明白了賈詡的計劃,一個堪稱瘋狂無比的計劃。
出賣所有儒家學派討好始皇帝,為始皇帝此次的作為背書。以天下儒生滾燙的鮮血,鋪就穀梁學派輝煌的道路!
作為曾經一統天下的帝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