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當歸身後,輕笑道,“何家妹妹別傷心,心疼你的不只有你母親一個人,在下對你也心疼得緊,我來幫你將這見鬼的石鎖弄走!”
來人是風揚,他不等何當歸回話,就用摺扇搭上了何當歸頸上的石鎖,而右手則甩出了一個錦袋,將何當歸的頭整個套起來,同時安慰道:“莫怕,我不會傷到你的。”風揚對潘景陽眨一下眼睛,笑道,“可能會有點灰塵,潘護衛你去屋外面站一站吧。”
等潘景陽依言走出去了之後,風揚沉喝了一聲“去!”然後,然後——最最驚人的事情發生了,整塊石鎖突然被炸碎了!不是碎成幾半,不是碎成小石塊,而是碎成粉塵;不是安安靜靜地化作一堆飛灰,而是突然之間,發生了毀天滅地一般的大爆炸!
屋中的老太太、孫氏主僕都發出了驚駭的呼叫聲,而何當歸雖然被錦袋蒙著臉,有一些透不過氣的感覺,不過她想不出風揚有什麼要害自己的理由,所以她只選擇一動不動地靜靜站著,看風揚到底打算做什麼。在視線被遮蔽的黑暗中聽到了那一聲爆炸,何當歸也略有驚嚇,風揚把石鎖,給炸了?!
炸碎石鎖後,風揚把何當歸的頭套摘下來,致歉道:“對不起,剛才沒嚇到你吧?我怕弄髒了你的頭髮,回去洗起來麻煩,所以才用這個包住你的頭。”他用摺扇指點堂上的美麗光景給何當歸看——原來,整個室內就像下了一場“雪”,除了坐在最遠處的老太太沒有被波及到,孫氏、丁熔家的和如今尚在昏迷中的羅川穀三人,活脫脫就是三個“雪人”了。
只不過一次爆炸而已,爆炸中心的何當歸還是安然無恙的,可一把石鎖竟然徹底變成了極細的粉末,連一粒整塊兒的小石子都找不見!雖然何當歸知道這把鎖是假的,可是,就算那是一把木頭做的、紙做的假鎖,能用摺扇一擊就做到這種程度,也實在太聳人聽聞了吧?假如剛才那把摺扇點中的不是石鎖,而是她的肩膀,那她是不是也會整個人化為齏粉呢?
風揚,真是個可怕的人。而且,他註定是她的敵人。
無視掉已經呆若木雞的孫氏二人,白衣飄飄的風揚低下頭去解自己的腰帶,解了兩次都沒解開,他不耐地一收摺扇,繼續解腰帶。何當歸詫異道:“你幹嘛?”
風揚理所當然地說:“脫衣服給你穿啊,天這麼冷,你傷又這麼重,不多穿點衣服怎麼行?”
何當歸娥眉蹙緊,堅決地說:“多謝美意,你不用脫了,我不穿你的衣服。”
雖然她對風揚此人並不討厭,可是一想到他背後所代表的那個人,她就無法坦然地與風揚相處,連做普通朋友都有障礙。可風揚此人卻是個天生的自來熟,明明對她的人品心性一無所知,每次見面卻總是一副老友相會的架勢,自顧自地做出很親密的態勢。
已將近一年沒見過這樣的風揚,此刻乍一見到,她真的無法忍受跟一個與朱權好得密不可分的人談笑風生,更不可能去穿他的衣袍,雖然,她現在的確需要一件衣物,遮蔽她全身染血但一點傷痕都沒有的肩頭。老太太等人離得遠還瞧不清,可若是此時他們走近,她就有露陷的危險。
風揚一邊笑眯眯地解腰帶,一邊樂呵呵地說:“這麼客氣幹什麼,只要有必要的時候,我可以把我的任何一件衣服脫給你,你知道這一點的。”
何當歸冷冷地重複:“我不穿你的衣服,你脫下來我也不穿。”
屋外的潘景陽不明白三小姐為何對風公子如此牴觸,不過他聽得出三小姐的話音裡沒有客氣和謙讓的意思,反而有一種斬釘截鐵的決絕意味,彷彿此刻風揚遞上衣袍,她就會馬上擲在地上。於是,潘景陽上前打圓場道:“風公子不用脫了,讓三小姐穿我的吧。”
說著,潘景陽摘下他的夜行斗篷,兜頭將全身浴血的少女裹起來。他離得近,所以已經注意到,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