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乾耗著,全是在為我打算,想讓我出嫁的時候有一個掛牌爹爹。若是跟那何阜和離了,我娘兩次嫁人,又兩次和離之事傳出去,我的身價也跟著又貶了一層,將來議親就更難了,好人家的公子恐怕連收我為妾都不行,因為就算那公子喜愛我貌美,想擺在家裡觀賞,他的父母也不敢讓出身不清白的人進門,玷汙了他們家門庭和祠堂。”
“哈?這是什麼見鬼的道理?你娘沒嫁著好男人,幹你什麼事?”廖青兒不忿道,“為什麼他們和離,你就跟著貶值?誰定的這條規定,真欠扁!”
“這就是鐵一般的規則,自古已然,無人能去動搖,女子三從四德,以夫為綱以夫為天,既要順從夫君,輔助夫君,又不能太能幹,讓夫君的威嚴受到損傷,”何當歸仰頭望天,於是那一行直上碧霄的白鷺就倒映在她的一雙黑瞳裡,“我前世衝撞了這條規矩,不就被撞得頭破血流麼?”
廖青兒摸著下巴思忖了片刻,突然問:“曾嶽蓮,呃,就是你那個後孃,聽說當年是個紅極一時的花魁姑娘,你的出身比起她來是小巫見大巫了,她怎麼能進何家的門庭和祠堂,當了美大叔的正妻呢?美大叔的老爹被氣死了,他老孃還硬朗得很呢,經常跑去明佳坊聽戲和看連續劇,她怎會同意讓兒子娶那個曾花魁?”
何當歸收回看天的目光,隨意望向了對岸,不意間撞上了文翰帶幾分邪氣的目光和微勾的唇角,她暗道一聲晦氣,偏頭去看溪流中的木杯,此時已經流到了錢家姐妹那邊。“這一點我也是偷聽老太太跟湯嬤嬤的對話,兩個人罵罵咧咧的絮叨出來的,她二人是站在羅家的立場上講話,難免會失之公允。據說,那何家老太太心胸狹隘,一直不喜歡我娘,為了將我娘攆走,寧願弄一個風塵女子進門。而且據說那位曾姓女子比我娘伶俐百倍,又有一手絕妙的松骨手法,何校尉第一次把她帶回家,就把何老太太哄得鬼附身了,求什麼就應什麼。”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哪,”廖青兒感嘆道,“這樣說來何家沒有一隻好鳥,怪不得你不願意回去,可是你的身份就美大叔一句話的事,我看你還是回去一趟吧,我保證他見到了你,一定會喚起內心的良知和父愛的。因為你跟他長得真的挺像的,尤其是鼻子和嘴巴,眼神也有點兒像,偶爾會閃過一道深不可測的光,嘖,他一見你就能認出你是他女兒,而你再張一張尊口叫他兩聲爹,他心情一好恢復你嫡女的身份,你就能……咦,他為什麼要用刀架著族長改族譜?他如果不愛你娘,直接踢出門就好了,不是已經和離了嗎?”
何當歸解釋道:“青兒你有所不知,和離與休妻的區別,一則是女方的嫁妝可以發還,二則是女方可以繼續待在夫家住,不過要降格為妾,所以我那痴心不改、只盼著夫君能回心轉意的孃親……含淚接了他的和離書,又自請降為小妾。何校尉聞言氣惱,他遞和離書的本意是不想為了兩個錢跟羅家和我娘糾纏不清,讓我娘快快收拾東西走人,並無意讓我娘再做他的妾,於是他就想方設法攆她走,當著數十位弔唁的來客大改族譜,用‘姨娘’和‘庶女’來羞辱她,只是一個小小前奏而已。”
廖青兒蹙眉:“啊?他還能做出什麼更過分的事?你娘也是有後臺的人,有個硬背爺爺羅老神醫撐腰,美大叔不怕把羅家得罪死了?”
“羅家百年前跟何家結過一段深仇大怨,我外祖父羅杜仲與何晉鵬老先生促成這門親事,就是為了化解那段仇怨。何家族長何晉州也深知這一點,因此那日在何晉鵬老先生靈堂上,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何晉州也堅決不肯修改族譜,去將羅家嫡女改成姨娘,使兩家交惡,”何當歸頓了頓,“但我娘為了挽回丈夫的心,突然撲通一聲跪在族長何晉州面前,自請改為羅姨娘。”
廖青兒瞪眼:“不是吧,這麼犯賤?呃,對不起。”
“更‘犯賤’的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