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火光稍稍扭曲,“一隻跳蚤臭蟲哪能讓我動氣——蟲子就應該被拍死。”
“嗚啊,娘娘饒命,奴婢改了!”
“改了?”
“奴婢真心改了,從今後再不敢做不利主子的事了,也不聽羅妃的差遣了……對了!奴婢還知道一個羅妃的死穴,奴婢有證據!”
“……說。”
“羅妃和東宮的彭大公子私相授受,剛傳出一隻香囊,奴婢還拾得了裡面的一塊香。”
丫鬟雙手奉上香,祁沐兒接過收進腰裡,紅唇一扭,迎面一擊,瓷枕碎在丫鬟的天靈蓋上,血流如泉,丫鬟這下連慘呼聲都斷絕了。何當歸推窗戶的動作猛然收回,發出“嘎吱”的聲響。祁沐兒警覺地回頭看,只看到窗紙上映出的竹影婆娑,以為那是風吹出的聲音。
看來殺人是預先做好準備的,暗處望著祁沐兒把屍身綁上石頭,拖進門外水池邊棄屍,動作不慌不忙,連氣息都不紊亂。何當歸嘆道,若非親眼看見,誰能想象一個小白兔外表的女子殺人不眨眼,一種可能是她不止一次殺過人,還有一種可能是這次殺人前,她已預先在腦中溫習了幾十上百遍,才會這麼駕輕就熟。不管是哪種可能都夠毛骨悚然的。
“祁嬪,有人找你,跟我走罷!”
一名年老的宮女在院子外喊了一聲,祁沐兒抓了把煤灰抹臉上,低眉順眼地站出來,問:“不知是哪位娘娘找,求姑姑指教。”雙手遞上一吊錢。
宮女不接錢,扭身便走,用威脅的口吻說:“跟丟了我蓋不負責的。”
祁沐兒掂著小腳,一副沒人扶就很難走路的樣子,纖弱的身子不經風吹,但經過了剛才的一幕殺人沉屍,如何敢小瞧於她。何當歸還是利用輕功的優勢,像浮游靈一般遠遠跟蹤。
“你自己進去。”
宮女在一間屋外止步,粗魯地按著祁沐兒的肩膀,推人進去,關門上鎖。下一刻裡面就傳來祁沐兒淒厲的尖叫,“啊——啊——不要,救命救命啊!”
何當歸繞到後面上了屋頂,揭開一片屋瓦,待要看時,一支裹挾著勁風的羽箭破空襲來。偏頭躲過,卻還是被箭尾的羽片擦到,耳垂劇痛,悶哼著捂住回頭看……那是什麼偉大的陣仗?
裡三層外五層的羽箭陣包圍了這間灰瓦屋,而她很湊巧、又很不巧地蹲伏在屋頂上面,變成了那砧板上的魚肉?
☆、第732章 冒牌藩王殿下
目光捕捉到羽箭陣的指揮官,似乎是今早那一位“看,有流星”的大內高手。他舉手打了一個手勢,所有弓箭手搭箭候命,動作整齊劃一。
有一瞬間,何當歸以為他們的目標是自己了,脫身的說辭也想好了。把郡主身份亮出來,再解釋說變裝成這樣混在宮裡,是因為和長孫殿下朱允炆一起發現了皇上用的藥渣裡有毒物,為了不打草驚蛇才……不過下一刻,羽箭陣的前鋒衝到門口,一腳踹開守門的老宮女,再一腳踹開門,馬蜂群般湧進去,桌倒椅子翻,針對的好像並不是房頂上的她。
然後,七八個絡腮鬍須的男人被捆綁得結結實實,小雞子一樣拎出來。毛髮之茂密,足可以與公公之流區分開來,在宮闈裡開發出這麼一批雄性動物,一場大風波已然能夠預見了。
屋裡面,祁沐兒的哭聲停了,一排宮女端著盛清水的盆、女子梳妝用的各色物品、淺粉色的精緻宮裝,魚貫走進屋裡,為祁沐兒梳洗裝扮。發現她很久沒洗澡的灰頭土臉,又迅速抬來了花瓣桶浴。
從屋頂的縫隙中看進去,祁沐兒身上的衣衫七零八碎,眼睛哭腫成核桃,看上去好不可憐。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祁沐兒從進門、慘叫到被解救只是一個彈彈指甲的工夫,連何當歸都要以為祁沐兒的清白經受了不小的考驗,為她鞠一把同情淚。
直到周圍的百人羽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