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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嘆一口氣,搖搖頭想不出答案。
“小逸,你不會後悔跟我一起了吧?”心底彷彿有一個孟瑄在問,“你不會打退堂鼓了吧?你的毅力只能撐到現在,只能在口上說說嗎?”
她輕聲回答:“我確實有點兒怕了,你知道的,我是個嫌苦怕累的壞學生,本質上講,我是個軟弱的女人。”
“與君相依生無悔,死亦不怨,又何懼焉——這是素心給我的一封書信中的句子,”孟瑄這樣說,“而且這幾年她都對我不離不棄,小逸你呢?你才開了個頭,就自認軟弱了?素心她不也是女人嗎?你不能跟她學學嗎?”
“……”
她心中疑雲大起,猛然睜開眼睛坐起來,大聲問:“孟瑄?你在哪兒?孟瑄!”他的人遠在揚州,又怎麼可能真的跟她發生對話,剛剛那是誰在說話?
“小姐,你怎麼了?”柳穗撥開簾子進來,脆聲問,“你餓了嗎?要吃枇杷乳膏嗎?”
何當歸狐疑地看一眼門外,問:“走廊上有沒有人?”
柳穗疑惑地答道:“人?我就是人呀,老爺讓我仔細照顧你,又說先別吵你睡覺,因此奴婢就一直在門口走廊上剝桔子,小姐你餓了嗎?”
何當歸搖頭說:“我精神短了,讓我再睡一覺吧,到了揚州,等所有人都走光了再讓青兒送我回羅府,我不想見生人。”
“哦。”柳穗依然疑惑,不知何當歸在打什麼謎語,哪一個是生人?
柳穗出去後,何當歸閉了眼,嘗試入夢,可腦中又響起了孟瑄的聲音,這一次是告饒:“我錯了,我不該喝朱權的那一杯酒,更不該將素心當成你。小逸,你開開門讓我看看你,明日我就要娶長公主府的仙草郡主了,你都不難過嗎,還是你從來不在乎這些?你到底愛不愛我?!”
何當歸悚然坐起身來,這個在她腦中講話的孟瑄,莫不是三年後的那個?明日娶仙草郡主?這是他娶妻之前對她說的話?
她屏息回答道:“孟瑄,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當然能了,小逸你開開門,我這次出征二十一天零五個時辰沒見著你了,一回朝就被賜婚,我除了領旨謝恩,又能做些什麼呢?你就別耍小孩子脾氣了,我對你的心你還有什麼可懷疑的,快開門!”孟瑄的聲音突然變得暴躁起來,然後真的像是被關在門外一樣,還有捶門砸門的聲音,伴隨著他的怒吼,“何當歸!你別太過分,你在孟家討的特權還不夠多,你到底想怎樣?”
“孟瑄?”她被嚇了一跳。孟瑄怎麼了?如此暴怒的他,她還是頭一次聽到。
孟瑄又砸兩下門,冷笑道:“你不給我開門,我可去別人屋裡歇了,你別後悔,何當歸。”
她擺擺手說:“你冷靜一下,你是不是在跟那邊兒的我吵架呢?別吵了,我這邊兒已經夠煩夠痛苦的了,你們兩個就好好過日子吧,別瞎折騰了。孟瑄?你聽見了嗎?我是這邊兒的何當歸!”說完又疑心,這個時候的孟瑄還不“認識”現在的自己,因為幻夢之中,未來的那一個孟瑄,是他成和仙草親之後,自己離開孟家之後的那個孟瑄。
天,這到底是什麼毛線狀況?
然後,腦中一聲悶響,很像是木門突然彈開的聲音,然後,何當歸聽見她自己的聲音,估計是正在跟孟瑄吵架的那一隻自己,冷冷說道:“你想抱誰就去抱誰,與我無關,你覺得素心好,覺得紫霄美,你就去跟她們過吧,我不攪和你們了。這是和離書,大明律法,和離書夫妻雙方都能寫,我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妾,但沒賣身給你們孟家,只要我願意,隨時都能來去自由。”
何當歸連忙勸架說:“別賭氣了,你能走到哪裡去,回頭要將孟瑄害死的,他對你已經很好了,你就安分一點,讓他安安生生地娶了那仙草吧,他最愛的人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