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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又開始趕路了。迪倫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心裡還在糾結。但隨著他們之間的距離越拉越大,她的腳像是害怕落單似的,不受她支配地自己動了起來。她爬上一小堆岩石,慢步穿過一片低矮的草地,最後終於趕了上來。他還在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兩條長腿和大步幅讓他能輕輕鬆鬆超過她。
“我們要往哪兒走你總該知道吧?”她氣喘吁吁地
說,腳下還在拼命跟上。又是得意揚揚的一笑,讓人氣惱,
“知道。”
“怎麼知道的?”她要跟上他的腳步,只能把問題
精簡。
“因為我以前去過那兒。”他回答道。他似乎非常
自信,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也包括她在內。儘管她32…316
討厭承認這一點,但除非她想無依無靠地一個人在這兒流浪,除了欣然接受他之外別無選擇。他還在繼續大步向山上衝,而迪倫久不運動的雙腿已經開始火辣辣地疼起來了。
“你慢一點好不好?”她氣喘吁吁地說。
“哦,抱歉。”他說。儘管冷若冰霜,但他似乎真
的感到了歉意,把速度降到了適中。心存感激的迪倫趕了上來,於是繼續提問。
“附近有城鎮之類的什麼地方嗎?有手機能通話
的地方嗎?”
“這片荒原上什麼都沒有。
“崔斯坦小聲嘟囔道。
迪倫咬著嘴唇,憂心忡忡。她到得越晚,她知道她
的母親就會越焦慮。瓊同意她這趟旅行的條件之一就是:只要她一到地方見著了她父親,她就給家裡打電話。
她不確定已經過去了多久——她剛才在車上昏迷了一會兒——但她確定瓊期待她馬上和家裡聯絡。要是她打迪倫的電話,聽到電話留言的聲音,她就會開始擔心的。
她也想到了父親正在火車站等她。或許他會認為她
不願意來了,事到臨頭退縮了。要是那樣就糟了。不,
他知道自己坐哪趟車。他會聽說火車出了事故,或者是動彈不了了等等諸如此類的事。但她需要讓他知道自己現在沒事。她覺得,等這場事故處理完了再去阿伯丁就太遲了。她希望父親能再給她買張火車票,不過她覺得鐵路公司至少應該給她一張免費的車票。但瓊肯定不願33…316
意放她再出一趟遠門了。也許他會來格拉斯哥看她。
但是接下來她轉念一想,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如果
附近沒有城鎮,現在天色也接近黃昏了,一旦天黑下來,
他們又該怎麼辦呢?
她四處張望,試圖搜尋文明的一點痕跡。但崔斯坦
說得一點沒錯,四周什麼都沒有。
“你說你以前來過這兒?”她又開始發問了。此時
他們剛剛拖著疲憊的腳步走到山頂,正在從另一側非常陡峭的山坡向下行進,所以迪倫一直注視著地面,緊盯著每一步。如果她此前一直在觀察崔斯坦表情的話,她就能看到他的目光一下子變得機警而謹慎了,“那是什麼時候的事了?具體什麼時候?”
走在她身邊的男孩崔斯坦只是沉默不語。
“崔斯坦?”
一大堆的問題,這才剛剛開始呢。對崔斯坦來說,
這是個不祥之兆。他盡力想透過微笑讓心情放輕鬆,但迪倫拉著臉愁眉不展,這次她真的是直勾勾地盯著他。
他調整了—下自己的面部表情,做出一副不容置辯的樣子來。
“你老是要問這麼多問題嗎?”他眉頭一挑說道。
迪倫被他刺得好一會兒說不出話。她轉過身,抬頭
看著天空望著青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