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說過,你管家事忙,不用日日到我跟前請安。”張太太只對陳覺蓉說了這樣一句,陳覺蓉輕聲應是才對張太太道:“今兒兒媳遇到一件事,難以處置,所以想要來討婆婆的示下。”
“什麼樣的事兒?”張太太輕聲問著,眼卻看向春桃,陳覺蓉這才道:“家裡的規矩,是要倚重這些管家人等,只是隨身服侍的大丫鬟們,因為跟著主人們,難免驕縱了些,有些言語衝突在所難免,只是今兒,春桃姑娘連管家都打了,難免有些過了。”
張太太耐心地聽陳覺蓉說完,這才笑著道:“這麼說,你是想要我處罰春桃?”
張太太語氣平靜,一時竟然讓陳覺蓉忘記該怎麼回答,過了好一會兒,陳覺蓉才對張太太道:“按了家裡的規矩,確實要責罰。”
“家裡的規矩?我竟不知道家裡的規矩是什麼樣子。”張太太不疾不徐地說著,陳覺蓉再是遲鈍,也曉得自己進了張太太的圈套,她咬了咬下唇:“婆婆,我曉得春桃是婆婆身邊的得意人,您若不願意責罰她,那少不得兒媳我先哄好了王婆子,免得管家婆子們都冷了心,不願意服侍。”
“春桃,你今兒為何要打王婆子。”張太太卻不去理陳覺蓉,只去問春桃,春桃已經笑了:“王嬸嬸好沒道理,竟然和我打聽,我去莊子上,是單單代太太傳話呢,還是要代太太送東西。別人這樣問,王嬸嬸聽說了,還要嗔著別人,不要多問,怎麼王嬸嬸竟然不懂得規矩,隨意亂打聽起來。我一時急了,才動手打了人。”
一時急了,才動手打人?陳覺蓉當然不信,她看了眼春桃,剛要說話,張太太已經道:“論理,這家這會兒是你在管,春桃呢,又是要離開我這裡出門子的人了,這事兒我不該管,但怎麼說春桃也是我的人,你就把王婆子叫來,我仔細問問。”
陳覺蓉沒想到張太太會這樣說,頓時看向張太太,張太太已經對陳覺蓉道:“既然說是吵架,自然要兩邊問問。”
“兒媳只是想,這原本是件小事,哪裡就要勞動婆婆了。”陳覺蓉有些慌亂,張太太笑了:“小事?若真是小事,你就不會來我跟前問了。”
既然如此,陳覺蓉也只能讓人把王婆子帶來,王婆子進來,恭恭敬敬地對張太太行禮,行禮後才對張太太道:“太太,按說,我捱了一巴掌,不過是件小事,只是我也是要管別人的,自然……”
“自然難以服眾,是不是?”張太太輕聲詢問,王婆子應是,張太太已經笑了:“我方才已經問過了,你在春桃跟前說了不該說的話,春桃一時氣急,這才打了你。”
王婆子的眼睛頓時瞪大,怎麼張太太會直接這樣說,她下意識地想要反駁,卻見張太太又道:“論理,春桃不該打你,但你呢,也不該說這樣的話,那就兩下相抵。”
那自己這巴掌不是白捱了嗎?不但白捱了,還讓陳覺蓉在張太太跟前沒臉,王婆子下意識地看向陳覺蓉,陳覺蓉的神色也變得不大好看。
而張太太已經對王婆子道:“以後,你就記住這巴掌,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自己想想清楚。”說完,張太太就喝令:“去吧。”
“婆婆!”陳覺蓉上前阻止:“即便王婆子說錯了話,但春桃也只是丫鬟,哪裡就能動手打人了。”
“你們下去。”張太太環顧一下屋內的人,周姨娘曉得張太太這會兒要教訓陳覺蓉了,於是周姨娘和劉姨娘二人站起身,帶著屋內的下人都出去了。王婆子還不想出去,被周姨娘硬拉了出去。
“婆婆!”陳覺蓉自然曉得張太太擺出這個架勢是為了什麼,她叫張太太一聲,語氣之中就有不滿:“既然是兒媳婦管家,那婆婆就該放手讓兒媳婦管,這會兒,一個丫鬟都能欺負管家了,等以後,還不曉得會遇到什麼事兒呢。”
“一個管家都敢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