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回鄉之後,那就不是瑾寧能操心的事兒了。
“我這就去尋娘說話。”吳安說著就要去抱匣子,見瑾寧按住自己的手,吳安急忙拍下額頭:“是我的錯,我,我把這幾樣首飾取出來。”
吳安把那幾樣首飾取出來,也就匆匆離開,瑾寧深吸一口氣,這才把匣子裡的銀票取出來,卻沒有裝到身上,而是拆開自己穿著的裡衣,把銀票縫在衣領上,裡衣都是瑾寧貼身丫鬟洗,瑾寧自然曉得她們什麼時候要洗衣衫,也不會擔心這些銀票被洗了。
吳安興沖沖地拿著首飾去見吳太太,吳太太手中拿著賬本,正在和管家商量著,要怎麼籌錢的事兒,見到吳安拿著這幾樣首飾過來,吳太太倒愣住,等聽了吳安解釋,吳太太不由長嘆一聲:“沒想到你媳婦,還真是寬宏大量。”
“畢竟是兒子選中的。”吳安說著就對吳太太道:“娘那對金鐲子,只當了一百兩,那些使用已經花去五十兩,還剩下的這些,都交給了管家辦喪事。”
“我就曉得,只能有這些。”吳太太做了一輩子的富家主母,怎麼也沒想到,還沒來得及為丈夫死去哀傷,就要發愁生計。
“這些首飾,你不要自己拿去賣,你去尋你大舅兄,讓他出面變賣。”吳太太已經想到了應對方法,秦大爺雖然不學無術,但在這些上面十分精通,也不會剋扣。
“這會兒,怎麼好登門呢。”吳安輕聲說著,吳太太的眼淚已經落下:“報喪。”
雖說吳老爺去世已經好幾天了,但這會兒屍身才送回家,才開始辦喪事,自然也是這會兒開始報喪。
吳安心中沉甸甸的,報喪的人總要進門,見不到自己岳父,也能見到自己大舅哥,而大舅哥在這些事上,總是會幫忙的。
吳安等到天一亮就先去秦府報喪,原本秦府的下人見到吳安,那叫一個笑容滿面,一口一個大姑爺,而今兒,下人雖然還是那麼客氣,但開口就是老爺不在,閉口就是大爺也不在。
既然如此,吳安也只能擺出做女婿的特權,對下人道:“我要拜見岳母。”
這個,秦太太自然是在的,下人們也就把訊息報上去。
秦太太聽說吳安來了,也就讓人進來,吳安見到秦太太,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把手中的東西送到秦太太跟前。
秦太太見到這三樣首飾,伸手就打了吳安一巴掌,吳安被打了一巴掌也不敢說話,只是跪在那裡。
秦太太打完吳安那巴掌,眼淚就落下了,接著秦太太就道:“我女兒,嫁了你,沒有得到什麼好處,此時,竟然還要變賣我給她壓箱底的東西,來辦你爹的喪事。”
秦太太連親家公都不說了,可見是十分惱怒了。
吳安只能膝行到秦太太跟前,伏地道:“岳母,小婿知道令愛是個賢惠人,小婿昨兒看到這些首飾,也驚呆了,沒想到令愛能做到這個地步,小婿發誓,今生今世,定不會辜負令愛,若辜負令愛,則天打雷劈!”
說著吳安連連磕頭,秦太太冷笑:“你已經辜負了。”
納了夏雲,還有新抬的姨娘,這些,秦太太都是知道的。吳安的頭磕得更重。秦太太長嘆一聲:“原本,這些我都是想給她的兒女,這會兒你們家遇到這樣大事,難道我就看著我的外孫們流離失所。這裡有兩千兩銀票,你先拿去,首飾留下。”
“岳母大恩大德,小婿沒齒難忘。”吳安再次磕頭,從秦太太手中接過銀票,秦太太已經哽咽著說了一句:“你可要記得你今日說的話,若忘記了,我做鬼也不繞你。”
“小婿定不敢忘。”吳安還是對秦太太磕頭,也就要起身離開。
秦太太已經道:“抄沒家產,按說連你們的宅子都要抄沒的,陛下卻允許你們在那宅子居住,足見陛下的寬宏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