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我走!求你不要閹割!求求你!求求你!”嘶吼,一聲接著一聲,絕望一點比一點濃郁,然後丟失了語言能力,只剩下嘶吼,“啊……啊啊……啊!啊啊……”力量開始緩緩地抽離,越來越弱,越來越小,就好像是黑夜之中唯一的蠟燭一般,突然迸裂出一團火花,但轉眼即逝,火焰反而一點一點變得渺小下來,似乎光暈隨時就要被黑暗壓垮了。
模糊的鏡頭裡看不清楚人影,只剩下聲音在迴盪著,還有桌子因為奮力掙扎而與地面碰撞發出的瑣碎聲音。那一團不斷湧動的光暈讓海登不由屏住了呼吸,深入靈魂的寒冷讓咬緊了牙關,避免不由自主迸發出來的冷顫開始晃動鏡頭。
這一刻,傑夫終於徹底赤果,剝離了所有掩護,靈魂的真實模樣沒有任何遮掩地暴露了出來,脆弱、卑微、懦弱。
隨後,海登再次邁開了腳步,首先一點點將焦點重新拉回來,傑夫和海莉的身影再次出現在鏡頭裡,而後他開始重新回到工作室裡。
傑夫的襯衫已經被汗水溼透了,就連頭髮都粘在了額頭上,那雙模糊的眼睛已經完全散了開來,除了灰色,還是灰色,灰濛濛的一片看不到任何情緒,似乎可以清晰感受到力量已經從他身體裡抽離,只是殘存了一絲生命力,讓他不要昏迷、不要死亡,就好像是凌遲處死的酷刑一般,時不時就給罪犯一點點甜頭,維持他的生命力,好讓痛苦再延續下去,折磨致死。
海莉站在桌子尾端,手裡拿著手術刀和一個小鋼盆,背對著傑夫,然後轉過頭來,露出了一個側臉,眼底的那片陰影裡迴盪著一絲絲於心不忍,還有一點點茫然若失,可是她卻抿了抿唇瓣,似乎重新理清了思路,“我不應該這樣捉弄你的,我不應該讓你以為還有任何希望。”那近乎呢喃一般的聲音猶如一縷青煙,在空氣裡緩緩消散,然後,海莉就走到了旁邊,拿起醫書,正式進入了手術階段。
海登朝著自己的左手邊,一步接著一步地走了過去,這一次他來到了傑夫腦袋所在的方位,從傑夫的視角去打量海莉,然後慢慢地、緩緩地蹲了下來,將臀部放在了腳後跟上,由下往上地捕捉海莉眼底的每一絲變化。
就好像……就好像從地獄裡仰望審判者一般,那死神的鐮刀無情地揮舞下來,斬斷了一條又一條鮮活的生命。
在海登的鏡頭裡,傑夫了無生趣地躺在桌子上,放棄了抵抗,放棄了嘶吼,似乎就連呼吸也放棄了;海莉正在翻閱著醫書,最後確認所有的步驟,試圖安慰傑夫,然後解釋各個步驟給傑夫聽,希望傑夫可以配合,不然一旦出錯,可能就真的是死亡了。
鏡頭裡,傑夫緩緩地把腦袋往後仰,呈現出倒立的姿態,那一抹淒涼和絕望是如此洶湧,然後他又緩緩地重新躺平,安詳地看著天花板,無論海莉說什麼,他都沒有任何反應。
海登重新站立了起來,用特寫的方式對準了傑夫,鏡頭之外傳來海莉的聲音,“我要先開始左邊,還是右邊?”閹割,開始了。“好吧,那就右邊了。”
然後海登就看到傑夫瞳孔緩緩重新凝聚在了一起,呼吸剎那間停止,臉部的肌肉一點一點緊繃起來,彷佛渾身上下每一塊肌肉都在用力一般,那繃到了極致的下頜曲線居然開始微微顫抖起來,汗水徐徐地滲透出來,臉頰和鼻翼都開始逐漸變紅,瞳孔剎那間凝聚成為一個黑點,緊接著就猶如星爆一般散了開來,即使沒有任何聲音,都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深入骨髓的疼痛。
緊握著攝像機的雙手不由稍微握了握,滲透出來的汗水有些溼滑,但海登還是屏住了呼吸,徐徐拉遠鏡頭,海莉重新進入鏡頭,然後他開始圍繞著臨時手術檯邁開步伐。先是海莉那專心致志的表情,然後是傑夫那靈魂撕扯的表情,緊接著是海莉那侃侃而談的表情,鏡頭餘光捕捉到了大螢幕上正在直播的閹割手術畫面,雖然什麼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