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就是背叛,一生只伺一個主子的暗衛,跟了別人就是最大的背叛!
“夜……”明顯感覺到了裴燁煦的殺意,心中不安,海王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裴燁煦面前,伸臂用力擁住了莫明哀傷憤怒的少年,海王輕拍著裴燁煦的背輕聲的一遍遍呼喚著他的名字,慢慢安撫下了裴燁煦陰暗的異常。
“我沒事。”有些感動的回抱住海王,從沒想過,在他人生最低落最孤單的時候,給他以安慰陪他以真心的那個人,竟是他差一點親手殺死的海王,抬眼再看一眼那個感覺到了他的殺氣正站起來以身體護住他人的夜衣,一陣陣憤憤和怒火夾雜著說不出來的淒涼讓裴燁煦差一點又殺意四起,轉頭,猛閉眼,不去看不去想,努力讓自己儘快平靜下來,他是裴燁煦,那個死過兩次都沒死成的裴燁煦,八年地獄一般的生活告訴他,世上沒有什麼是不變的,只有自己才最真實也只有自己才會永遠只屬於自己。
“抱著他跟我來,前面有個水潭,到那裡再為他好好包紮一下吧。”扯著海王的手大步向前走,淡淡的語氣一出口就消失在了風中,一如這夜裡的薄涼,驚破了滿地的寂靜。
站著直直看了遠去的人半晌,心頭爭紮了許久最後夜衣還是抱起裴燁泠跟了上去,直覺告訴他,如果這一次他選擇了拒絕獨自離開,那自己一定會後悔,很後悔,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樣奇怪的感覺,但身為一個以直覺為準的影衛,他相信自己的直覺絕不會錯。
擺弄著木架子上的野雞慢慢轉動,眼神默默看著夜衣一會為那人擦拭汗水一會又擔心的微微皺起眉頭,看著看著裴燁煦就低下了頭,從沒有想過,有一天夜衣也會屬於別人,夜衣是他生來就存在的必然,一個一直守在身邊永遠不離不棄的影子,曾經的他以為,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背棄了他,夜衣也一定不會,可是現在……如果說前生太子哥哥是他的陽光溫暖了他的生命,鬱是他的空氣沒了就等同於死亡,那夜衣就是他的呼吸,平時從來在意不到他的存在但卻絕對不可以失去他,所以他才會在今生再選暗衛的那一天,以堅持的盡乎於執著的樣子認定了他咬準了他,可是如今,才不過八年,只不過是八年,那個記憶裡一直默默守在他身邊直到生命的盡頭也不離不棄的夜衣,竟然屬於了另一個人,真是太可笑了。
仰起頭望天,讓微微自嘲的笑意隱在別人看不見的角落,連夜衣都變了啊,那太子哥哥和熔會不會也變了?如今的自己沒了傲龍決的內力已無法再特別吸引血親的目光,那是不是等再見到他們時,他們看向自己的目光也一如夜衣一般?想像著太子哥哥或熔用陌生的眼神問他是誰的樣子,裴燁煦痛苦的低下了頭,不,不要,他無法接受那樣的事實!
站起身幾大步跑到了水潭邊,蹲下身細細打量水潭中的那張臉,一張詐一看只是有些俊逸但仔細看越看越精緻迷人的臉,這張臉和他前生半點也不相像,準確的說,和小時候也完全不一樣,在這張臉上幾乎找不到任何一點小時候的痕跡,別說別人認不得就連自己,在頭一次見的時候還不是也被嚇了一跳?頹然的坐下來雙手抱膝,怎麼辦?他們一定不會再認得他了,而以自己現在‘黑戶’的身份,想進宮入府見皇子,又談何容易?
‘唉~’仰頭一聲長嘆,算了,那時走一步算一走吧,細想想這樣其實也挺好,自己不是早就想著出了山也不再入宮門的嗎?如今老天既然給了他重新生活的命運和臉,那就一切都重新開始吧,什麼夜衣,什麼太子哥哥,那都是屬於裴燁煦的卻不再屬於他溪夜,所以,放下吧,就讓一切都成為歷史埋葬在心底無人的角落再不要翻開來看了。
偷偷看著那個一會黯然一會哀傷一會又釋然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