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邊的禁忌
在我上大學的時候,學校的宿舍是那種老舊的四人間,設施雖然陳舊,但住久了也有了感情。我叫林宇,同宿舍的有張峰、李濤和趙強。
那是一個悶熱的夏夜,宿舍裡的風扇吱呀吱呀地轉著,卻吹不散空氣中的燥熱。大家都翻來覆去地難以入睡,張峰突然坐了起來,提議道:“反正睡不著,咱們來聊聊鬼故事吧。”
李濤一下子來了精神,第一個開口:“我給你們講一個。以前我老家有個房子,一直空著。有一家人搬了進去,那家的小孩喜歡睡在床邊。結果住進去沒幾天,小孩每天半夜都會哭醒,說有人摸他的臉。一開始家長以為是小孩做噩夢了,沒當回事。可是後來,小孩的臉上竟然出現了一道道抓痕,家裡人這才害怕起來。找了個懂行的人來看,那人說這房子以前死過人,那鬼魂就喜歡在夜裡摸睡在床邊的人的臉。”
趙強不屑地哼了一聲:“切,你這都是老掉牙的故事了,一點都不嚇人。我給你們講一個真事。我有個遠房親戚,他租了一間房子,房間裡的床正好靠著窗戶。有一天晚上,他迷迷糊糊地感覺有人在摸他的臉,他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就沒在意。第二天早上起來,發現窗戶大開著,而且他的臉上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就像是很久沒有洗過的腐臭味。他想去擦擦臉,結果在鏡子裡看到自己的臉上有一個黑色的手印,怎麼洗都洗不掉。從那以後,他每天晚上都不敢睡覺,精神也越來越差,最後實在受不了,就搬走了。”
我聽著他們的故事,心裡有些發毛,但還是強裝鎮定地說:“你們這些都是瞎編的吧,哪有那麼多鬼啊。”張峰笑了笑說:“林宇,你彆嘴硬了,說不定哪天你睡在床邊,就會遇到鬼摸臉哦。”
大家又聊了一會兒,睏意漸漸襲來,便各自睡去了。我睡的床鋪正好靠著牆,不是床邊,心裡想著就算真有鬼,也不會找到我。
可是沒過幾天,趙強因為家裡有事請假回家了,他的床鋪空了出來。張峰和李濤商量著要換床鋪,張峰說他想睡靠窗的位置,李濤則選了趙強原來的床鋪。這樣一來,我的床鋪就變成了靠過道的床邊位置。
剛開始的幾天,我並沒有覺得有什麼異樣。直到一個週末的晚上,宿舍裡只有我一個人。那天我在圖書館學習到很晚,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我洗漱完,便躺在床上準備睡覺。
迷迷糊糊間,我感覺有一股涼颼颼的風從我的臉上吹過,我以為是窗戶沒關好,也沒在意。可緊接著,我就感覺有一隻手輕輕地摸了一下我的臉,那觸感很奇怪,冰冰涼涼的,不像是人的手。我一下子驚醒了過來,猛地坐了起來,開啟了床頭燈。
房間裡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只有我的呼吸聲在寂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清晰。我安慰自己,一定是太累了產生了幻覺,便又躺下了。可是當我剛閉上眼睛,那隻手又摸了過來,這次我能感覺到那手在我的臉上慢慢地移動,從額頭到臉頰,再到下巴。
我嚇得渾身發抖,不敢睜開眼睛,心裡不停地默唸著“南無阿彌陀佛”。過了一會兒,那隻手終於離開了我的臉,我這才敢慢慢地睜開眼睛。我看向四周,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我不敢再睡覺了,一直開著燈坐到了天亮。第二天,張峰和李濤回來後,我把昨晚的事情告訴了他們。他們都覺得很不可思議,張峰說:“會不會是你做噩夢了,哪有什麼鬼啊。”李濤也說:“是啊,林宇,你肯定是自己嚇自己。”
我知道他們不相信我,可我自己清楚昨晚發生的事情絕對不是夢。從那以後,我每天晚上都不敢睡在床邊,寧願在椅子上坐著打盹。
可是,該來的還是來了。又過了幾天,一個雷電交加的夜晚,宿舍裡突然停電了。黑暗中,我能聽到外面的雨聲和雷聲,心裡越發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