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東宮的,這讓趙忠全一直對他心存戒備。
不過,顧廷燁才華橫溢,帶兵打仗能力出眾,為桓王立下不少功勞。趙忠全想借此機會試探他,盼著他能明確站在自己這邊。
顧廷燁聽到官家點名,毫不猶豫地走出佇列,躬身行禮,聲音洪亮地說道:“回陛下,臣自幼喪母,無依無靠,自然覺得什麼都不如親孃好。”
官家聽聞,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色,看來顧廷燁是支援自己的。
然而,後方的言官立刻站出來反駁:“阿諛攀附,無視禮法!”
歐陽修也趕忙說道:“顧大人這是親身經歷,所言頗有道理。”
這時,恩科中榜的齊衡再也按捺不住。他轉身,對著上方的太后和官家說道:“臣,諫議院齊衡有奏。”
曹太后見齊衡主動站出來,心想齊衡的母親平寧郡主自幼被自己養大,齊衡理應偏向自己這邊,便連忙說道:“諫議大夫,請講。”
齊衡手持笏板,穩步從後方走到顧廷燁身邊,然後繼續躬身回答:“先帝以江山社稷為重,於宗室之中挑選出陛下,委以大業。
陛下因成為先帝之子,才得以繼承大位,坐擁天下。
如今,即便是在民間,也都稱承繼之家的父母為父母,出生之家的親人為親眷。民間尚且如此,皇家天潢貴胄,又怎能違背這一常理呢?”
齊衡這一番話,不僅是對顧廷燁的有力駁斥,更是對韓琦觀點的公然抗議。
韓琦在朝堂多年,身為大相公,經驗老到。
他聽後,立刻挖坑問道:“齊大人,敢問如果陛下稱先帝為皇考,那稱舒王為何名呢?”
齊衡只是諫議大夫,本可以不回答韓琦的問題。但他剛考中進士,初入官場,還不瞭解其中的複雜與險惡,便直接說道:“先帝為陛下的嗣父,所以稱為皇考,舒王是先帝的堂兄,陛下可稱作…… 皇伯。”
趙忠全面無表情,緊緊盯著下方的齊衡,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冷峻。
韓琦緊接著反駁道:“舒王是陛下的生父,諫議大夫卻讓陛下將自己的生父稱作皇伯,天下可有這樣的先例?”
實際上,民間這種情況並不少見。但齊衡此時也意識到自己中了韓琦的圈套,再繼續說下去,不論結果如何,自己最後都可能落得個不好的名聲。
於是,他選擇了沉默不語,但韓大相公可不好這麼輕易放過,好不容易跳出來一個反對者,還是一個剛入官場的新人,這種軟柿子,怎麼能夠放過,追問道:“諫議大夫,可是無話可說了?”
齊衡到底還是太年輕了,開口道:“正所謂,大宗者,尊之統,陛下以繼大宗而有天下,縱生恩似海,也不能掩蔽陛下如今已入大宗之事,若拋大宗而顧小宗,豈不讓天下人恥笑。”
歐陽修此時站出來,神色平和卻又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氣勢,拱手道:“陛下聖德。
然齊大人所言,臣不敢苟同。”
他微微一頓,目光緩緩掃過朝堂上的眾人,續道:“《儀禮》雲‘為人後者為其父母報’,此乃聖人所制之禮,著於六經,以為萬世法。
為人後者,雖承大宗之重,然所生父母之名不可改,此乃天理人情。”
“考諸歷代,漢宣帝之父悼皇考,初稱親,後稱皇考,當時漢儒初不以為非。
雖然後來因立廟京師亂了祖宗昭穆而遭非議,但稱親之舉,本就應經義。”
歐陽修條理清晰地闡述著,言辭間盡顯飽學之士的風範,“且陛下入繼大統,追尊生父,實乃人子之孝,並非不顧大宗。
若因顧及所謂大宗小宗之分,而強改生父之名,於情於理,皆有不妥。”
齊衡聽了歐陽修這番話,心中雖覺不服,卻一時找不到有力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