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我以為她嫁得良人,心中為她高興。”話語微微一頓,“可……只是沒料到會是那樣一個結果。”
謝朝華心潮起伏不定,眼前浮現出一張熟悉的面容,與溫彥口中所說之人重合在一起。她忍不住轉頭,盯著他問:“這女子是誰?”
溫彥沒有回答,徑自朝前方走去。
謝朝華站在原地,目視著溫彥的身影步入書院,思緒萬千……
適才溫先生口中所提及的女子是母親嗎?若是的話,那他多年未娶難道是因為母親他嫁的緣故?世上真有這樣痴情之人?
聽溫先生之言,母親當初是嫁給了自己心儀之人,也就是父親,可……想起那日雨中父親謝琰的話,“我當初明明……明明知道你心的裝著的人是誰……”這話中意思卻分明另有隱情。
當年,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謝朝華甩甩頭,不想了,總之無論當年如何,她在意的是現在。
母親此時不過也才三十四,難道就這樣孤獨終老?溫彥,無論從言談舉止,還是對母親的一份心意上來看,都是上佳人選,就是不知母親的心思?
看來改日應該找個機會探一探母親的口風。
她莞爾一笑,自己如今心中盤算的事情,不能說驚世駭俗也絕對夠得上鶴立獨行了吧。
只是謝朝華還未來得及有所行動,卻有一件更讓她需要操心的事情發生了。
原本自她上學之後,與外祖父見面機會變少也屬正常,剛開始的時候,她也只是與母親偶爾抱怨幾句,可後來幾乎連她在家的日子也都見不到外祖父了。
問母親,她只是笑笑說,近日事多。
謝朝華覺得有些奇怪,事多?那人也該在書房啊,何況外公戴罪之身,又不能常常在外拋頭露臉的,就算有什麼事情需要出門辦,也可以叫別人,煥哥哥,溫先生都可以,實在不行還有韓琅文啊,為何非要親自去呢?
一日傍晚,謝朝華從書院回來後,想到過幾日就是謝煥的生日,往年都會準備禮物,如今在建水,是不是更加應該好好慶祝一番呢?
便換來翠兒,吩咐道:“你去匣子裡拿二十兩銀子出來給廚房,煥哥哥生日那天,讓他們好好準備桌酒菜來。”想了想,又道:“哦,對了,你再去問問建水裡請個戲班子多少錢。”
說完卻見翠兒在一旁神色猶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麼了?有事情就說,別吞吞吐吐的樣子。”謝朝華開口道。
“姑娘”翠兒說著突然跪了下來,“翠兒請姑娘責罰。”
“有什麼話起來再說。”
翠兒卻依然跪著不起,低著頭,沉聲道:“翠兒擅自挪用了那匣子裡的銀子。”
“都用哪裡了?”謝朝華覺著有些不對勁,她知道翠兒不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
翠兒一開始還做顧而言他不肯說,越發讓謝朝華疑心,一頓逼迫後,翠兒才老老實實交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自謝朝華入學以來,舅母魯氏就一直剋扣謝朝華日常生活用度,這幾日越發變本加厲了。而這段時間謝煥也不知為何,一直沒有來郗家,翠兒也見不到他人。
翠兒是個息事寧人的人,何況說起來自家小姐的確是身在別人屋簷之下,所以反正手上尚有銀兩,便先拿出來應付度日。
謝朝華聽了這話,心中沒想自己這裡,第一先想到的是母親那裡,魯氏既然會對自己如此,難保不對母親也如是。想到每每見到母親身上沒有一件首飾,原本以為母親不喜飾物,如今兩下對應起來,怕是多半這些年來,變賣掉不少。
母親本就是個對財物不太上心的人,能過得去她也不會生事,加上這些年來,郗家事端頻發,她也不想讓外祖父為了家事勞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