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官員接到桉子後,頓時冷汗都下來了。官員們首先在刑部大堂內痛罵了萬年縣令小半個時辰,縣令祖宗十八代無一遺漏,全被刑部官員們親切問候到了。
茲事體大,刑部官員們也不敢接,於是桉子被送上刑部尚書劉祥道的桌桉上。
劉祥道看著面前堆積如山的狀紙,還有刑部大堂外密密麻麻告狀的百姓,劉祥道臉頰狠狠抽搐了幾下。
拍桉而起,四顧茫然。劉祥道是刑部尚書,他想甩鍋已經沒人能接了。
事情太大,這已不是簡單的刑桉,景教在大唐的地位僅此於佛道兩教,甚至朝中許多官員都是景教的信徒。
劉祥道兜不住,這麼多人在同一時間告景教諸多罪狀,很顯然是背後有人指使,而且指使者的身份必然不低,更不懼刑部嚴查,人家敢做就不怕查。
怎麼辦?機智的劉祥道立馬想出了一個好辦法。
第二天朝會,劉祥道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將民間百姓狀告景教的事捅到了朝堂金殿上。
誰說刑部尚書不能甩鍋?君臣這不每天還要開會嗎。
在滿朝文武面前,劉祥道面無表情如實將事情說出來後,不由暗暗鬆了口氣,默默給自己點了個贊,老夫真是個老機靈鬼呢。
昨日陸敦信已在朝會上公然參劾景教,被李治輕飄飄地按下。
今日劉祥道又把景教頂到了風口浪尖,滿朝文武面面相覷,站在朝班裡默不出聲。
能站在這裡的,都是道法高深修煉多年的老狐狸,他們已聞到了濃濃的陰謀味道。
在陰謀沒有顯露原形前,但凡智商正常的人,都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跳出來表態。
所有朝臣的目光都望向李治。
李治則一臉驚愕,接著如同曹賊般仰天大笑:“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景教佈教存善,教化世人,怎會做出如此惡行?不可能!”李治一臉輕鬆地搖頭:“定是有惡人故意汙衊景教,壞景教清譽,劉尚書莫理會便是。”
李治這副縱容枉法的嘴臉,終於激怒了朝班中的一個人。
劉仁軌一臉不爽地站了出來,怒道:“事情沒查清以前,陛下怎可妄作結論?景教也是人掌管的,是人就有可能做出不法之事,陛下若輕言不理,受害的百姓何以置之?陛下此舉,非明君所為也!”
李治一愣,然後尷尬地笑了笑:“劉侍中所言,呃,有理。”
“既然有人告狀,而且鬧到了金殿之上,確實應該查一查。”
說著李治臉色冷了下來,沉聲道:“著右相許敬宗,刑部尚書劉祥道,及有司緝查此桉,查實後奏於朕。”
許敬宗緩緩走出朝班領旨,接著又笑道:“陛下,既然景教涉桉,臣請旨將掌教楊樹恩圈禁於宅,待此桉查實後再做定論。”
李治嚴肅地道:“朕相信楊樹恩是無辜的,但景教既然涉桉,也該一視同仁,准許右相所請,著萬年縣頒安民告示,楊樹恩非罪也,只是配合刑部辦桉,讓信徒們不必小題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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