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回來才發現,城堡附近所有的曼陀羅全部凋謝。如同它們的主人,塵歸塵,土歸土。“我還能來找你嗎?”彌賽亞變小了身軀,趴在我膝蓋上。
我說:“不可以。我會做出結界。”想了想,說:“用拉結爾之書做出的結界,你也絕對不可能透過。彌賽亞,老老實實去做你的神子。”
夜殘可以出爾反爾,血族族長卻得說到做到。等血族帶著他們蓄養的人類全部進入地下城以後,我把拉結爾之書幻化成透明的結界,封住了人界與這裡的通道。只有血族可以透過。它是屬於我的,當然也只聽我的話。
德庫拉的管家向來只忠誠於族長。我以前曾覺得他冷漠的恐怖,可一旦我登上這個位置,那份欽佩和熱情不用看就能察覺。只是如今的德庫拉,冷漠的好像從無人居住。不過今天不同,許久不見若水出現。我一眼看去,那雙原本沒有瞳孔的水晶眸子中已經出現了一些陰影。看來視力和預示力都恢復了吧?
“族長登位怎麼都不通知我一下?”年齡怕是超千的“少女”擺出一副馬上淚水漣漣的樣子其實挺讓人恐怖的。
我說:“就這麼點無聊的事,族內知道就行了,還用得著把您都請來嗎?在塞利爾那呆的不錯啊,地下城的龍族可不多。”
若水說:“我還真沒想到你會乾淨利索的殺了他。”那哪算乾淨利索啊?明明都三百多次了才下了狠心。我只是想想,沒敢說。
若水又說:“本來打算來看你傷心欲絕的樣子那,沒想到你這麼逍遙。”哪逍遙了?我就是坐在大廳喝酒罷了。難道她還打算讓我處理族裡事情?那三大家族幹什麼?
若水繼續說:“後來我又想,你不傷心也對。有陛下有神子有宰相大人跟著,也沒什麼可傷心的。可我來了那?誰都沒看到。”我很“尊重老人”的沒有把手裡的酒水倒她漂亮的頭髮上。有這麼說話的嗎?
最後,若水說:“你到底怎麼了?”
我說:“你眼睛好了?”她恍惚的點了點頭,不明白我怎麼忽然問這個。
我又說:“你失去預示能力是因為窺視了殤的未來?”她又點頭。
我繼續說:“神之光是不是很刺眼?”她愣了片刻,又點了點頭。
最後,我說:“有神之光在,我怎麼能看到其他?”
若水沉默了一會,然後用“天真純善”的表情問我:“真的不後悔嗎?”
我說:“那傢伙在報復。”她顯然沒有聽明白我的話,所以還是那副表情盯著我看。她當然不懂,要不是沒有聽過彌賽亞的話我也不懂。不就是前世的前世的前世……拜丘在神面前,逼神殺了他嗎?當神的就不要太小氣,居然磨了幾億年,就為了逼我殺了他。讓別人體會和自己一樣的痛苦,這種復仇的辦法就他能想出來。一如之前,他說他讓路西生下瑪門,不過是為了讓路西體會我生麥塔特隆的痛苦。他自己就不能想想,到底麥塔特隆是誰的孩子?瞭解了神的想法,我連生氣和後悔的情緒都沒了。
能做到這點的不容易,讓你喜悅沉溺,讓你痛苦悲傷,讓你憤怒狂躁,再讓你遺憾悔恨。經歷種種之後,卻只是懷念。我想說他真偉大,我殺不殺他都得永遠念著他。
我揮揮手:“送你西斐爾曼家的城堡吧,你就當當保姆,帶帶那個小女孩。”
若水沒有回答,只是拉著裙子行禮離開。
那天我想的太多,就算喝酒喝得差點淹死也睡得不是很踏實。我對夢境是不安的,因為以前的經歷都確實的說出,我只會做噩夢這個事實。比如上一次夢到渾身的劇烈疼痛,或許就是拜丘在神面前死去的刻印。
只是這一次的夢,難得的優美。聞到了熟悉的香氣,洗淨靈魂的純潔高貴,我覺得自己是能睜開眼的,四周純白。熟悉的地方,寬廣的大廳上有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