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再也控制不住情緒,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高建梁這個天殺的王八蛋,就這麼丟下母子去死,讓我們自生自滅,我死了算了!”
說完她就把腦袋往旁邊鐵架上撞。
靈堂裡幾人聽見動靜,紛紛上來勸阻安慰。
高天宇麻木的站在旁邊,一動不動。
“你們有完沒完?這種日子也來討債,良心被狗吃了啊?” 高建名站出來,對著幾個討債的人怒斥著。
討債幾人看著陳美玲要死要活的樣子,也暗道晦氣,隨即走出靈堂,在對面街道小店裡繼續盯著。
幾個姑姑把陳美玲扶起,但她的哀怨的啜泣卻怎樣都止不住。
靈堂裡響起哀樂。
高建名在上面悼念致辭,其他人獻著花圈,默哀。
他的黑白遺像掛在靈堂正中,遺體沒有放到棺材裡,直接擺放在了遺像下。
高成視線始終低頭看著地面,沒有望向他的遺體和黑白像。
他害怕看見他的眼神。
簡單的儀式過後。
眾人紛紛散去,只有高建名和幾個姑姑繼續留下來忙著後事。
他們或多或少都怕惹上麻煩,怕他們母子又要借錢或者讓他們幫忙做些什麼,現在借錢給母子倆,相當於是直接白送。
高成走到母子倆面前,輕聲說,“你們可以住我那裡,那房子目前還在我名下,你們想住多久住多久,等以後我就給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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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美玲愣了愣,用力點了點頭。
高天宇黯淡無光的眼神中有了一絲色彩,看著高成。
“先走了,有需要幫助隨時找我。” 高成避開高天宇的視線,轉身走向外面。
天空中的淅瀝小雨漸漸變大,雨滴打在篷布上啪啪作響。
高成拿起傘,卻沒有開啟,徑直走進雨幕。
任憑豆大的雨點拍打在身上,不為所動。
他已經把自己所有的錢,透過一個慈善組織,每個月定時打錢給他們,自己只留了20萬。
這是他為數不多能做的事之一。
而另外一件事,就是把那個騙他的人找出來。
這憑自己是極不容易的一件事,所以他打算走捷徑。
但是找出來又能如何呢?打他一頓?還是質問他為什麼騙人,良心會不會不安?還是舉報他受賄,拉他下馬?
高成自己也不知道。
他渾身溼透,手裡拿著傘走在路上。
周圍都是些看傻子的異樣眼光。
他溼漉漉的回到家,沒有洗澡,就這麼躺在客廳沙發上,看著天花板發呆。
據說他跳樓被人發現時,腦袋像西瓜一樣炸開了。
他不會害怕嗎?在空中墜落時是否也會後悔?到底是怎樣的絕望才能讓他不懼死亡。
高成想著,緩緩睡著。
他是被劇烈的頭痛痛醒的,他渾身乏力,咳嗽咽痛,像是要死一般。
他艱難的坐起身子往衛生間走去,身體虛弱的像是行將就木的老人。
強忍著不適洗完澡,回到臥室躺下,蓋上厚厚的一層被子,再次睡去。
等他再次醒來,眼前浮現出許彩雲的面龐。
“你怎麼在這?” 高成從被子裡向她伸出手,發出的聲音虛弱的連自己都聽不見。
“你發燒了。” 許彩雲把他的手塞回被子裡,往他額頭上敷毛巾。
高成低聲嗯一聲,頭腦發昏且迷糊。
“吃片退燒藥吧。” 許彩雲把他扶起來,往他嘴裡喂藥。
高成迷迷糊糊地吃下藥,繼續躺下,閉著眼嘴裡語無倫次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