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停了!”蘇策嘴裡唸叨了一句,檢查了一下身上的盔甲,從懷裡掏出來一封監國令,淺黃色的絹布上蓋著兩枚印章,一個是太子的監國令,另一個是大乾的國璽。
蘇策把監國令合好揣到懷裡,邁步走出院子,此時永和坊的街面上,兩千旅賁軍肅立在街面上,兩千多人沒有絲毫聲音。
“進食!”軍中的值令官喊了一聲,所有旅賁軍,席地而坐,沒有說話,軍中一百多輔兵,將兩個布袋分發給每一個旅賁軍。
旅賁軍紛紛開始吃起來東西,只有咀嚼聲,沒有人去說話。
令行禁止,因為違令意味著將領的命令無法執行,意味著自己的錯誤需要同袍用傷亡抵消。
橫刀所向,吾之榮耀
蘇策沒有說話,坐在臺階上,拿著一張大餅大口的啃食。
吃完東西,所有人沒有離開,而是安靜坐在原地閉目養神。
“咚!咚!咚!”鼓樓的鼓聲響起!
一直數著時間的蘇策睜開眼睛,子時已到!
掀開兜率面部的甲片,往嘴裡丟入一個銅管。
“嗶嗶嗶……”急促的銅哨聲響起。
坐在原地休息兩人背靠背休息的旅賁軍紛紛起身,在銅哨聲停下的時候,整理好了隊伍。
蘇策站直身子,從腰間抽出橫刀,斜指前方。
隨著錯金橫刀的刀身在火把下閃耀著耀眼的赤金色光芒,一隊隊百人的旅賁軍從蘇策眼前走過。
今夜這兩千旅賁軍就是長安各軍中最有威勢的一支,因為監國令賜予了他們最高的許可權。
旅賁一出,千軍易闢!
盔甲的摩擦聲,一聲聲錘在胸口的行禮聲,整齊的步伐,默默無聲的旅賁。
大齊有軍,名為虎賁,虎賁,勇士骼也。若虎賁獸,言其猛也。取軍中遺孤與各將官子孫統為一軍,號為虎賁軍,立虎賁校尉為軍事長官。虎賁軍不受任何人節制,僅全權受命於皇帝一人!
乾襲齊制,不設虎賁,以念大齊,後做了大乾齊國公的齊獻帝言:“國無虎賁,蠻夷不懼。”
於是太祖設東宮旅賁,旅賁雖為府兵,卻比折衝府的府兵挑選更為嚴格,取軍中遺孤與各將官子孫,京畿良家子統為一軍,號為旅賁軍!
有幼虎伴儲君之意,只是歷經百年,曾經大乾幼虎之名,到現在已經很少有人提及了,太子趙載承意圖恢復旅賁威名,在聖人縱容下,去歲親征,只是九胡人與羅斯人跑掉了,旅賁失去了正名的機會。
因而,這次本來應當是主力的羽林軍在太子的爭取下,成了旅賁軍。
不過說的再好,不如把事情做好。
看著眼前不斷走過的旅賁軍,能夠重塑一軍之魂,蘇策與有榮焉。
坊門處的牡丹內衛開啟坊門,目送著旅賁軍離開,四五里的路,隨著距離永平坊越來越近,愈加濃郁的殺氣在旅賁軍身上瀰漫開來。
在他們面前還有一場硬仗,等到最後一隊旅賁軍離開,蘇策從院中牽出一批戰馬,翻身上馬,後來居上。
比旅賁軍早先趕到永平坊的西坊門。
坊門的金吾衛,看著黑暗中奔來一騎,揉了揉眼睛,快步走到坊門上的箭樓中。一想到今天下午和戴府管家喝酒的隊正,此刻還醉著呢,輪值金吾衛伙頭就感覺事情難辦了。
看著來人身上的湛藍色明光鎧,雖然甲冑之下看不到臉,但精良的甲冑做不了假。
“你等盯好了,我去叫隊正!”金吾衛伙頭,吩咐了一句自己的手下,走進身後的箭樓。
“郭隊,有人扣門!”輪值的金吾衛衝進箭樓,搖醒自己的隊正。
“唔,你讓我睡會兒。”隊正翻了個身,抱著長槍又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