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不會是要滅了看到他害羞臉紅的目擊者……她了吧?
“哼哼,我知道了。”他突然撤去了獰獰的笑,在她鬆口氣的同時,毛巾向她的圓臉撲了過來!
啊——啊——啊——那是從客廳藤製沙發腳上抽出來的毛巾啊!誰知道那曾經是做過什麼的!也許擦過地也許抹過桌子可也許裹過腳啊——啊——啊——她放聲尖叫,被毛巾或許使用史嚇得仰面倒下。
他哈哈得意大笑,猛撲的勢子卻因為太過得意忘形而來不及收斂,一下子以與她平行的角度也往下倒去——砰!
她很好運地被柔軟的床墊接個正著。
哼!
她很不走運地被堅硬的真人石膏像砸個正著。
呵!
他很幸運地降落在豐潤的柔軟中。
嗯!
他很不幸地被尖銳的小虎牙狠狠撞到還算挺直的鼻樑。
一時間囂張了好久的空間總算安靜了下來。
但短短的三秒鐘後,哇哇哈哈的尖叫獰笑再次佔據所有地方。
“哈哈!哈哈!行了啊,行了啊!休戰,休戰!”
她艱難地喘氣,被一座不算重的大山經由自由落體降落到自己身上還是有些承受不住,“我不是孫悟空啊,我不需要五座大山啊!”
“吼吼——你也有這一天啊,嘉兒同志!”
他先摸一摸發麻的鼻子,沒摸到什麼坑啊洞啊,馬上放心下來,手中的手巾剛才不知飛到哪裡去了,不過不要緊,他還有第七種武器——十大根很硬很硬的手指!
“嘿,喂——可以了啊,可以了啊!”
十指成爪向著她的圓臉慢慢地逼近,她大驚,卻被壓制住所有的舉動,一動不能。
“有冤報冤,有仇報仇,此乃君子之道也!”
他嘿嘿冷笑,第七種武器繼續以折磨被害者神精的緩慢速度降落中。
“抗議,抗議!抗議霸權欺壓弱小!”
她立刻舉手握拳,開始文鬥。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
他雙肘橫壓,將她的抗議消弭於幼苗階段。狠狠地笑,第七種武器終於接觸到即將要武力征服的對手,立刻就要——她消極地緊緊閉上眼,嘴唇微張,準備做最後的垂死鬥爭——“這位先生,請尊重女士。”
他骨碌地一翻——砰——從頭到腳立刻與磨石地板做了最親密的一次全身接觸!
腦袋和雙肘是被重點打擊的物件,酥酥麻麻的感覺真的很糟糕。
偏偏對他如此的狼狽境遇非但不表示出一點點的關心,那個因為半路女版程咬金出現而得以幸運逃離他第七種武器懲罰的可惡女人,還吃吃地笑起來。
……這是什麼世道?
仰面癱在地上,他仰首瞻仰著手拄柺杖、一頭雪白的頭髮一絲不苟地盤在腦後、憑空出現在他剛剛花費了好大力氣才淘到手的產業裡的、嚴肅嚴厲的老太太,敬畏得一動不能,啞口無言。
聽見那個可惡的女人親切和藹一迭道歉承認錯誤地、送那位因為忍無可忍而前來抗議“噪音擾民”的鄰居老太出門而去,他手蓋上臉,也低低笑起來。
這也可算得上是“老夫聊發少年狂”吧!
就算是一個小時、哪怕是十分鐘前,他也絕對不敢設想自己能如個小孩子般地……如此地與人打打鬧鬧。
真的,不敢設想過。
更,從不敢奢望過……可以與自己心中暗暗喜歡了愛了的女人……可以如此的接近!
她,毫不抗拒他的接近,是不是他可以想象成——他,不再僅僅是她普通意義上的朋友;他,已經悄悄地跨越了朋友的模糊限界?
可不可以?
腦子中紛亂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