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哪裡?”邵關皓問道。
羅炎笑了笑,轉頭看了看廿九,“回京。”
“她是誰?”邵關皓的眼神落在廿九的身上,“我不相信這世界上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但是她一定不是沈司馬的女兒。”
“她是誰,對你來說並不重要。”羅炎拍了拍邵關皓的肩膀,“你只需要知道靈州的一切佈防和周邊各國的動向,至於別的,就當沒看見吧。”
邵關皓這便收起了自己的疑惑。
“國公和沈姑娘不在靈州歇一陣子嗎?”李嗣開聽聞羅炎要離開,立刻迎上來挽留。
“不停了,勞煩邵江軍繼續留在靈州,柺子周和胖子孫會留下協助,廣樂三省那邊林屈逸在,我向朝廷遞去了奏摺,要回京處理一點事情。”羅炎說得乾脆利落,邊說著,縱身上馬,廿九隨後跟上,毫無眷戀。
風拂過臉頰,帶起疑慮長髮,廿九看著羅炎凝眉的臉,突然覺得好似這一生的重擔突然卸了下來。
去京城,把最後一點點的事情解決,至於那裡涉及到她的,她一點都不想在提及。
活了二十多載,又為何要拘泥在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過往之中。上一代人的恩恩怨怨,又何必把那些複雜的感情,帶到他們的身上。
“羅炎。”廿九輕輕喚了一聲。
羅炎掣住馬,回眸一笑。
“其實去京城道個別,不要再多生事端了。輾轉浮沉那麼久,很累。”
“嗯。”羅炎伸手搓住了廿九的一絲頭髮,“就算要走,也不能讓別人以為我帶著沈司馬家的大小姐私奔了呀。”
“你不會要公開我的身份吧?”廿九大驚,“算了,不要無端再讓別人受傷了,就讓沈汝鴻以為沈吟心沒死吧,畢竟她是你親手殺的。”
羅炎低下頭。
他曾以為的報仇,到最後發現根本就報不了,這世上最殘酷的不是做不到,而是擺在面前的事,你能做,卻又不能做。
回京,他又要再一次面對羅則安,以及那個將他當做自己兒子的老皇帝,他打破老皇帝多年的疼愛,又再一次將歉疚套在了他的頭上。
而那個對他忠心耿耿的羅則安,做了那麼多背叛他的事,他知道的真相,該多麼殘忍。
就這麼一走了之嗎?
羅炎再次抬起頭的時候,廿九卻已經踢動馬腹向前跑去。
京城,她不想再去。
當他們知道殺了廿九的幕後是羅則安的時候,羅炎和羅則安的父子之情就已然不在。羅炎不至於兵刃相向,卻也不會將國公府當做他的後盾。
那些不知不覺偷來的感情,他亦通通不要。
“走吧。”羅炎追上廿九。
“去哪?”
“去想去的地方,沒有陰謀,沒有權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畝荒田,兩壺濁酒,過一輩子。”
廿九仰起臉,陽光灑落在臉上,如同她此刻的心情一樣的明媚,“真的嗎?”
“嗯!”羅炎下了決心,“現在就走!”
兩人掉轉馬頭,正要反向而行,不料前方過來一人一騎,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羅炎一怔,這不是那個給了他《新朝秘事》的胡公公嗎?他怎麼會來這裡?
“國公爺,又見面了。”胡公公看起來像是早就等在這附近的,“靈州一役我就知道你一定會離開,所以在此恭候多時,您還是來了。”
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從心底升起,胡公公早就預算到,那麼其他人呢?
“您不用擔心。”胡公公看出了羅炎的不安,“只是帶封信給您,沒別的什麼事。”
胡公公遞過一封信,羅炎將信將疑地拆開。
羅炎疑慮了片刻,回頭看廿九,廿九微微點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