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枝手上糊滿了黃泥,一臉打趣地看向炕上的燈芯。
燈芯揉了揉頭痛欲裂的腦袋,四肢癱軟。
“昨天一不小心喝多了,爽是很爽,可第二天真是不得勁。”
桃枝一屁股坐在炕沿,看著窗外,一臉凝重。
“要去山上了,得掙錢了,家裡啥都添置不了,掙點錢去。”
“你不夠我借你。”
“自己掙不比借錢強,我不想跟你借錢。”
“成,今天咱就去。”
“今天?”
炕上的燈芯一骨碌爬起,利落穿上衣服,脖子上隱隱的紅色痕跡讓桃枝多看了兩眼。
兩人收拾妥當,就帶著旺財往山邊去。
燈芯拉著旺財的狗頭囑咐半天,找狍子去。
現在山上的狍子好多都揣上了崽,不能殺,運氣好的話,獵一頭公的拖回去。
兩人鑽進茫茫林海,闖進了一大片紅松林子。
一隻灰狗子在樹上,黑豆子般的眼睛骨碌直轉,兩個短小的前爪抱在一起,身後是蓬鬆異常的大尾巴。
燈芯放慢動作慢慢去抓身後的獵槍,可機靈的灰狗子一溜煙從樹上溜下,一眨眼就不見蹤影。
旺財不在身邊,自然無法追擊,眼瞅著它溜之大吉。
桃枝一動不敢動,直到灰狗子的身影消失不見,這才慢慢轉頭看向燈芯。
“跑了?”
一臉遺憾的燈芯放棄抓槍的動作,大咧咧走向剛剛灰狗子所在的松樹。
運了一口氣的她輕盈一跳,四肢抱著樹幹,靈活攀爬沒兩下就到了樹幹頂上。
挽了挽袖子,露出雪白的手臂,伸手往樹幹上不起眼的樹洞裡掏去。
灰狗子最喜積攢堅果,俗話說,一個灰狗子十個窩,持家勤勞的灰狗子的家底甚至能達到一百來斤。
手剛伸進去,就摸到了硬幣大小的榛子,還有碩大的松塔,應該是去年秋天的囤貨,這回讓燈芯開了心。
左一下右一下,掏個乾淨,樹幹深處實在掏不到的地方才作罷,也不算不厚道。
滿地的松子榛子讓桃枝忙活不停,隨身帶的小挎包早已滿滿當當。
燈芯從樹上滑下,再次打量周圍的紅松,再次鎖定目標,又看見了一個不明顯的洞口,再次如法炮製,又掏出不少好貨。
逃跑的灰狗子萬萬沒想到,命倒是保住了,家被盜了……
跑了一大圈的旺財垂頭喪氣地跑回,卻見女主人忙活不停,趴在地上眉開眼笑。
帶來的口袋也被裝滿,兩人裝滿兩個挎包外加一大口袋,可謂收穫滿滿。
想著賊不走空的原則,讓旺財潛伏在草叢之中。
自己則帶著桃枝在遠處坐下休息,掏出挎包裡今早烙好的糖餅,一人一個。
桃枝滿臉喜氣,打獵的樂趣慢慢上癮,也想著攢錢買把獵槍。
“你可以先拿我這把練練,到時候槍法沒啥問題再買一把,既可以打獵,也可以防身。”
“嗯,房子蓋起來了,再攢錢買槍,然後再給媽買縫紉機,到時候桂芝嬸兒一臺,我媽一臺,兩個人就比賽踩縫紉機。”
“哈哈哈……”
兩個人笑得明目張膽,趴在草叢裡的旺財白了一眼,耽誤事兒不是,萬一灰狗子出來,被笑聲嚇跑了咋整……
有說有笑的兩個姑娘,聽著蟲鳴鳥叫的功夫,旺財從草叢中竄出。
心有餘悸的灰狗子還惦念著自己的儲備糧,忘記了長壽灰狗子的告誡,再次回到家,全然不怕獵人的伏擊。
這讓早有準備的旺財一下逮了個正著,一命嗚呼。
等旺財叼著灰狗子屁顛顛跑回,燈芯眼睛一亮,掏出挎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