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貴如油,淅淅瀝瀝的春雨終於停下,讓天天雲深霧繞的靠山屯得了些許陽光,暖意漸濃,春光正好。
好天氣讓蓋房計劃開展得如火如荼。
李老大帶著幾個人先把破屋推倒,將就著原有的地基建房子。
昨天他拿著建房子的圖紙,來商量下怎麼下料,結果剛走到門口,被從天而降的毽子狠狠砸到了腦袋。
等他手裡捏著毽子拍開桂芝的院門,院子裡的女人孩子笑作一團,到現在也不知道是誰踢的。
他把毽子還到桂芝的手上,結果所有人笑得更大聲了……
工人吃飯的問題也得解決,燈芯又去了河邊,桃枝留在家裡忙活。
雖說開江魚沒了,可河還在,魚也還在,只不過比不得開春的肥美,數量多。
秦遠山忙過一陣,終於有了些時間,兩人可以相伴一起去。
上次一起看過電影過後,他就忙得不行,有老鄉提供些線索,他就馬不停蹄地趕過去,結果還是一場空。
他本來心情不佳,但是能跟燈芯見面幫上忙,還是掃去了不少煩惱。
燈芯穿著上次他買的水靴,小腳在馬車上盪來盪去,剛一到河邊,馬車還沒停穩就跳下車,迫不及待地往河裡走去。
開春漲水,河岸變得更寬,水勢更大。
水淺的地兒倒是沒什麼危險,可一到了水深的地兒,就了不得,河水湍急,哪怕是個會水的也不一定在激流中全身而退。
好些日子沒來起網,現在手好得差不多了,自信的她壓根沒有發現河岸的變化。
河水把漁網被衝遠了一些,使不上力氣就往深處走了幾步,一腳踏進河灘底的深坑,還沒來得及呼救就沒過了頭頂,暗流卷著她就往水底去。
秦遠山還在栓馬,脫下外套,只穿著一件白襯衫,等回頭,卻根本看不見燈芯的影子。
一開始還想著她在惡作劇,可等了半天也不見燈芯的影子。
“燈芯,別鬧了,快出來。”
風聲水流聲震耳欲聾,卻唯獨沒有燈芯的聲音。
開始變得慌亂的秦遠山跑進河水中,來不及脫下衣褲,一個猛子扎進河水裡,焦急找尋燈芯的蹤跡。
河水裡有的地方清澈,有的地方是被翻攪出的泥沙,水線像是一條混濁的水龍。
秦遠山憋著氣順著水龍的流向,在水裡遊動,可也沒有燈芯的蹤跡。
憋得實在受不了,他才從水中鑽出換氣,河面奔騰洶湧,卻沒有一個人影。
深吸一口氣,他又鑽進水下,繼續追蹤,可混濁的水線不再,水底除了遊動的魚兒,就是光滑的鵝卵石。
他慌亂地浮出水面,大聲叫喊。
“燈芯~燈芯~你在哪?”
空曠寂寥的河面上空,只低空盤旋著幾隻野鴨,發出嘎嘎的叫聲,似是回應他的叫喊。
秦遠山心涼了半截,只拼命安慰自己,她一整個春天都在河邊,水性必定極好,怎麼會輕易被淹死。
可水裡沉浮不知多久,仍然尋不到燈芯的蹤跡,秦遠山臉色蒼白,春日隨暖,可河水仍然冰冷刺骨,找尋不到她的蹤跡,他開始絕望。
又一個猛子扎進水裡,爭分奪秒,一遍遍尋找。
在水中早已精疲力盡,才終於在河底深處,看到一抹紅色。
他快速潛游過去,看到毫無知覺的燈芯緊閉著雙眼,雙手隨著水流漂浮,一隻腳卡在兩塊巨石之間,胸口不再起伏。
在這一瞬間,他甚至聽到心臟被狠狠捏碎的聲音,他用力挪動巨石,全然不顧掌心被劃破,氧氣快要耗盡才讓巨石有了一絲鬆動。
水靴被拔下,這才讓她的腳掙脫出來。
他一把抱起燈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