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蓋好房子那時候做的大圓桌又被支起來,所有人圍著桌子坐。
秦遠山的耳朵還紅著,燈芯倒是恢復如常。
從國營飯店帶回來的醬肘子,鍋包肉,溜肝尖,溜肥腸好多菜,被一一擺在桌上,桃枝給燈芯烙了最愛吃的糖餅,桂芝和巧玲又從地裡摘了苦菊小白菜,還有現炸的雞蛋醬。
上次剩的散簍子也被拿上了桌。
桂芝一人倒了一缸子。
大鳳也被蟬花請過來,喊了老許,老許不來。
“整一口吧,讓燈芯給大家整的拽貓尾巴都上不去炕了,這回消停了,今天就可勁造,可勁喝,用大鳳的話就是,喝死就當睡著了。”
眾人都跟著笑起來,杜鵑在一邊忍不住吱聲。
“我也想喝!”
桂芝一巴掌拍在杜鵑稀疏的腦瓜頂上。
“你這小玩意兒,給你個雞毛當令箭,吃飯。”
燈芯悄悄把手伸向秦遠山的搪瓷缸子,被秦遠山的大手不動聲色地端到另一頭。
“不想活了?”
“我媽說了,喝死就當睡著了。”
秦遠山無可奈何地看著燈芯碎碎念。
“能不能聽點話。”
桃枝喂不會左手使筷子的燈芯吃飯,吃得不痛快的她嚷嚷要勺子,讓桃枝把菜裝在碗裡,自己拿著勺子往嘴裡扒拉。
等吃完飯,桂芝跟大鳳炫耀完自己的縫紉機,一家準備睡覺。
桃枝和巧玲睡在燈芯她們的屋裡,燈芯姐妹又搬到了桂芝那屋。
新買的棉被枕頭拿給了桃枝她們鋪上,桂芝明兒個就跟巧玲一起做衣裳。
本就匆匆逃出來的兩人,在那個家裡半輩子,啥也沒有。
桃枝偷偷把錢拿給燈芯,攢的兩百多塊錢一分都沒花。
“旁邊的破房子推了再建,地基現成的,蓋個板夾泥花不了多少錢,你這些差不多就夠,等我恢復好了,帶你上山,咱倆不整啥熊瞎子,看看能不能整點別的賣錢。”
桃枝眼眶溼潤,燈芯鬧心扒拉。
“別哭成不成,受不了你拉拉尿兒,這回就真正脫離開那個家了,以後自己掙錢養媽,知道不?”
桃枝點頭,用手背抹了眼淚。
“燈芯,如果需要我為你償命的時候,你吱聲。”
“我需要你多烙餅給我吃,趕緊睡吧。”
等到燈芯回屋躺在炕上,蟬花杜鵑打了呼嚕,桂芝幽幽出聲兒。
“以後別往山上跑了,我害怕。”
在黑暗裡的燈芯睜開雙眼,眼裡閃著微光。
“嗯,我有數,以後見著熊瞎子繞道走。”
“不去不行嗎?”
“我整別的沒事,別怕,以後一定不讓你擔驚受怕。”
“行,趕緊睡吧,這幾天哪也別去。”
等第二天睡醒,已經日上三竿,桂芝跟巧玲在另一個屋炕上裁布片,杜鵑也被召喚過去那屋玩。
偌大的炕上只有燈芯一個人躺在被窩裡頭。
這種愜意的日子的第一天,她就十分無聊,起床穿上衣裳,就被桃枝伺候著吃飯,吃完飯的她無聊至極,兜裡揣著瓜子,在院子裡轉圈圈。
不知道轉了幾圈,就聽門外有動靜,旺財本來懶洋洋趴在地上曬太陽,猛地站起身,貼著院門,狂吠不止。
“把我姑娘媳婦兒還了!”
無聊的燈芯頓時來了興致,走回屋拿槍,又囑咐屋裡的人一個都別出來。
兩個板凳放好,還沏了一缸子茶水,把裝瓜子的小筐放好,開啟院門,旺財往外衝去。
燈芯坐在板凳上,槍讓桃枝拉了栓,就放在自己腿上。
桃枝爹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