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芯臉上頓時不悅,果然老楚家就不該相信,著了道兒,白跑一趟。
楚春娥趕緊接著說道:“我到家才發現你姑父給賣了,你說我在靠山屯也不知道啊,這回來一翻,才知道。”
“牛戰帶你去山上挖,他挖參可是整個紅旗喊第二,沒人叫第一。”
皺著眉頭的燈芯瞅了瞅坐在凳子上的牛戰,“好找麼?我自己每次在山上跑都留意,一次也沒發現。”
牛戰坐在板凳上腰背挺直,裂開嘴露出大白牙,“我教你,學會了就好找,說法確實有點多,但是也不難。”
“對,你跟他學,到時候你學會了,還可以挖參賣錢,年份大的參值老鼻子錢了。”楚春娥附和著,不停誇獎牛戰的身手,“就他這手藝,還真是跟老獵戶學的,其他人不教,咱是親戚,教你那絕對行,是不是牛戰。”
牛戰點了點頭,眼神裡帶著一絲殷切。
“那成吧,我先走了。”眼下好像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燈芯把炕上的錢揣回口袋,起身就要走。
被楚春娥拉下,“燈芯,你愛吃麻花不,我給你炸,你二姑手藝那是有名兒的。”
本來只想趕緊回家的燈芯頓了頓,倒不是她多饞麻花,主要她說她的手藝多有名,她保持懷疑態度。
被按回炕上的燈芯坐在炕沿上,無聊地東張西望,牛戰被楚春娥叫出去抱柴火,好半天才回來。
抱柴火是假,教導才是真。
像根木頭一般的牛戰被嫂子小聲教育了一番才走進屋。
進屋時手裡還拿著一盤子江米條,放在燈芯身旁的炕桌上,“你吃。”
燈芯一點不客氣,津津有味往嘴裡丟,可見楚春娥最會拿捏人心,燈芯愛吃的毛病她都知道。
楚春娥在灶臺這個忙活,大鐵鍋咚咚往裡倒油,另一頭已經把揉好醒著的麵糰揪成劑子,搓成細長條放在案板上刷油,兩根並排,兩端用手捏緊提起,自然擰成麻花,放到案板上繼續醒著。
等她把麻花胚子都擰好,鍋裡的油溫也差不多,她抽出一根筷子伸進油鍋,起了細密的小泡,才把麻花胚子溜進油鍋,筷子不停翻動,炸不多時就得撈出,金黃酥脆的大麻花就已炸好。
大托盤裡鋪了一層白砂糖,大麻花在砂糖裡滾了幾個滾,這才算真正完成。
尷尬沉默的牛戰只是看著燈芯吃江米條吃得津津有味,直到嫂子春娥叫他,他才回過神來,轉身去灶臺把炸好裹著白砂糖的大麻花端到燈芯眼前。
這回燈芯還真沒話說了,這跟供銷社裡買的大麻花別無二樣,剛炸出來的更是飄著香甜誘人的味兒。
一連吃了好幾根,燈芯把挎包裡的水壺掏出,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心滿意足地打了個嗝。
楚春娥把炸好的大麻花裝了好些在口袋裡,拿給燈芯,“炸得多,拿回去吃。”
有些詫異的燈芯不知她是良心發現,還是真跟桂芝處到了一起,沒有貿然接下,“連吃帶拿多不好意思。”
“那不是自家人,又不是外人,你小時候我可沒少抱你,還給你扎過小辮兒,你都忘了。”
“拿著拿著,我給桂芝的。牛戰去送你,順便認認門,明天你倆不是得一起去挖參嘛。”
站在門口目送男才女貌的兩人,楚春娥滿臉喜氣洋洋,這熟悉熟悉就得找先生算算日子,哪天就娶進門來。
燈芯騎著‘追風’,棗紅馬昂首挺胸威風凜凜,牛戰騎著一匹黑白花兒的馬,雖不像‘追風’那般高傲,可膘肥體壯,一身的腱子肉。
無暇看風景的燈芯只想快馬加鞭,“跑起來?”
“成。”
燈芯雙腿一夾馬腹,‘追風’四蹄翻飛,鉚足了勁跟陌生的黑馬比拼,馬蹄重重落在土裡,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