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遠山被桂芝扣下不讓走,留下吃晚飯。
今晚桂芝捨得拿出來白麵,和麵烙韭菜盒子。
放了好些豆油在鍋裡,把秦遠山打勻的鳥蛋倒進油鍋,筷子不停攪和立馬盛出來晾涼,倒進切碎的韭菜裡頭,香得不得了。
“遠山攪得就是勻乎。”手上不停的桂芝眼裡帶笑盯著秦遠山。
燈芯打了個冷戰,“桂芝,過了哈。”
白了一眼燈芯,桂芝滿臉笑意,揉搓手底下的麵糰,揪劑子,擀麵皮。
秦遠山挽著袖子,露出半截帶著青筋的手臂,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裝餡兒,捏褶,行雲流水。
“你看看,你看看,人家遠山捏的板正,你瞅瞅你整的,跟被車軲轆壓了似的。”
這種跟灶臺沾邊的,燈芯真是毫無天賦。
她扔下彷彿車禍現場一樣的韭菜盒子,麻溜閃。
“媽,你回憶一下,你生的是我,不是他。”
桂芝看著秦遠山捏的韭菜盒子喜歡得不行。
人家模樣不說了,這手還這麼巧,真是越看越喜歡。
得了小刺蝟的杜鵑早把上學這事兒忘得光光的,跟燈芯又天下第一好了。
把刺蝟放在炕上,還拿桂芝的枕巾給人家搭了個窩。
“姐,你要是沒包,拿我的去背,等明年我上學,你再還我。”
燈芯抓了一把桌上的瓜子,嗑得起勁。
“可拉倒吧,你也太現實了,昨天不是還不跟我一個炕上睡麼。”
“我今天跟你睡,跟你一個被窩都行。”
“可別,再給我被窩鑽臭了,你晚上老愛放屁。”
杜鵑笑嘻嘻,順勢靠在燈芯身上。
“那我放給蟬花聞。”
正坐在窗戶邊的蟬花手上還拿著一本小人書,那是秦遠山送給燈芯的。
燈芯可不愛看書,蟬花雖然不識字,可喜歡看書,光看裡頭畫的小人都喜歡的不得了。
“蟬花,好好唸書,到時候靠知識養活自己。”
“嗯,我要好好念,以後也能上供銷社上班去。”
“等你長大了就不覺得供銷社好了。”
“那哪兒好?”
“我也不知道,到時候看唄,離你長大還有十來年呢,著啥急。”
秦遠山在外屋廚房跟著桂芝忙活,飯盒裡的鍋包肉早都涼了,可也被端上了桌。
所有人都坐在桂芝屋裡的炕桌邊吃飯。
烙好的韭菜盒子金黃,鍋包肉被裝了滿滿一盤,桂芝還洗了好些婆婆丁,炸了鳥蛋醬。
自從燈芯開發了掏鳥窩的樂趣,家裡的鳥蛋吃都吃不完。
鳥蛋被煎炒烹炸,頓頓整花樣吃。
秦遠山吃得斯文,桂芝不停給他夾菜。
燈芯吃得嘴上冒油光,臉頰上還沾著韭菜。
蟬花杜鵑也是吃得兩眼冒光。
“遠山,多吃點。”
剛把筷子往小簸箕裡伸的燈芯,被桂芝用筷子打手。
“還吃!吃八個了,再吃晚上肚子疼。”
秦遠山夾了一塊鍋包肉到桂芝的碗裡。
“涼了沒那麼好吃了,您嚐嚐。”
桂芝吃了一口,酸甜兒,“好吃,涼了也好吃。”
燈芯又把筷子伸向鍋包肉,“還行,你們咋不帶大肘子回來?”
桂芝氣笑,“給你帶啥你就吃,嘴刺撓。”
吃飽了的燈芯就跑回自己屋裡炕上滾,獨特的消食方式。
秦遠山吃完了還坐在一邊,被桂芝趕走。
“去吧,去找燈芯玩去,我收桌子。”
“阿姨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