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她抱得更緊。
然後是一陣劇烈的震撼,一陣令人昏眩的狂喜……
他放開了她。
他們感到窒息,定定地對望著。
他轉過身,領著她走向馬車;她的腦海裡一片空白,只是茫茫然地跟他走。
他開啟車門,把她扶上去;她感到他的手握住了她的肘。
車子開始前進了,經過他身邊時,他舉帽向她致意。
她靠在座位上,呼吸急促,心“砰、砰”地跳著。
直到柏萊頓的燈火映入眼簾,她才伸手摸模自己的領項。
她的翡翠項鍊不在——那麼,這一切不是她的幻覺,而是真的了!
金黃色的燈光從她的住屋裡射出來。
這是史坦區一棟高雅舒適的建築物,她從倫敦帶來的僕人都能有自己的房間。
自從——七八三年王子開始到這裡以來,柏萊頓雖然陸續興建了很多房子,卻仍然在鬧房荒。到溫泉區參加王子宴會的權貴們,往往要花很高的代價,才能找一個容身的地方。
羅伊斯頓夫人很慶幸自己有這麼一棟房子,不必象其他人一樣去租郊外的小屋,或者去擠旅館。
為了準備慶祝王子的生日,這個星期以來,城裡更是擁臍不堪。
路上,羅伊斯頓夫人看見整個史坦區,包括她住屋的:外面,都已經架設好了慶祝用的照明裝置。
所幸這些照明裝置都沒有點燃,因為她不希望等門的僕人注意到她這副樣子。
傑克開啟車門的時候,她低聲對他說:“今晚發生的事不準告訴任何人,不管是屋裡的僕人或是你城裡的朋友,都不準提。”
“我知道,夫人。”
“如果你違揹我的命令,我會立刻把你解僱。”
“我不會說的,夫人。”
“很好!請你把我的話轉告漢克斯。”
“是的,夫人。”
她很快地走進屋子,時間已經很晚了,大廳中的蠟燭閃爍不定。
她沒帶回披肩,又生怕別人發現她的首飾都不見了,就匆匆越過守夜人,上了樓梯。
他是個中年人,因為誠實可靠,所以她特地把他從倫敦帶來。 “晚安,唐佛。”她在樓梯上對他說。
“晚安,夫人,您今晚一定過得很愉快;這裡有一些您的信。”
“我明天早上再看。”羅伊期頓夫人急急地說,然後就進了臥室。
一個年老的女僕在臥室裡等著,她知道女主人在這個時候不喜歡說話,於是一言不發地為她換衣服。
正要把換下來的長裙拿出去地時候,她瞥了梳妝檯上的珠寶盒一眼說:“您的翡翠項鍊到哪裡去了,夫人?”
“為了安全起見,我把它收起來了,漢娜。”羅伊斯頓夫人回答。
“為了安全起見?”
“是啊,你一定也看見了,全城都貼滿了佈告,要大家小心戒備,提防宵小。”
“是的,夫人。不過我想那個新來的車伕身上帶著槍。”
羅伊斯頓夫人心想:傑克雖然帶了槍,似乎也沒有派上用場。
“不要緊的,漢娜,用不著擔心。我們明天早上再談這個問題。”
“是的,夫人,反正您已經平安到家了。”
她走出房間,帶上了門。
羅伊斯頓夫人並沒有立刻上床,她手執蠟燭,對著梳妝檯上的鏡子細細端詳自己。
她的眼睛發出奇異的光芒,嘴唇柔軟紅潤。
她知道,這都是因為那一吻——一個只露出半邊臉的陌生男子、一個罪犯一個強盜給她的一吻!
“我一定是瘋了!”她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