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謝謝父親,我閉上眼隨著母親的吆喝,被她牽著下地去幹活,天很熱啊。地裡禾苗青青一片,似乎很美,有些疲倦,空氣如幻動一般——這應是太陽蒸騰的水氣吧,天熱啦,這個屬於別人的大自然沒風,差強人意……我仰著頭看天上的雲啊,一團團白白的,散淡的,隨意幻化的悠閒的雲,在瓦藍瓦藍的天空中,來了,去了,化了,隱沒了……一扭頭之間,又從另一天邊上飄浮過來,飄過太陽,遮住了太陽的瞬間,一陣陰涼頓生,轉眼間雲彩隨風遊走了,倏,大地上掠過一片淡影,又置我於陽光下。炙烤。
總覺得應該表達點什麼,在陽光下至少應該想起點什麼。
我傻站著,大腦裡空白一片,有一種感覺稍縱即逝了。
“還不拔草!別棍子一樣豎著。”母親罵我。
嘿嘿,嘻嘻,哈哈。衝母親吐一下舌頭,又招來一句臭罵。這是我的開心時刻。太自然啊,是你收容了我的失意麼,你不言語,來了陣風,我知道了……胡思亂想,一塌糊塗,總覺得想說點啥……
然而始終不能逃脫心中的鬱悶,怎麼辦,絕不能複習了。我能上高中麼?不能。怎麼辦,怎麼辦呢?
我又躺在了屋頂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秦藍悄悄地坐到了我身旁,她不說話,是靜靜地坐著,月亮周圍生了霧靄
“今夜的月色有點朦朧。”
我輕聲地說。像喃喃自語,像與風說話,像與月說話,像與秦藍說話。
她沒有作聲,過了好一陣,只幽幽地說:“你何必呢?”
我吃了一驚,扭頭看見了她,她正不遠不近地坐在一旁,白色的衣裙,在月光下如一團煙霧,裹著她嬌小身體,像一朵幽幽地開在明夜中的蘭花。一陣風吹來,撩起她的蓬蓬的一團黑煙似的頭髮,還有陣陣傳來的香味。
“能走進別人,為什麼不能走出自己?”她沒看我,只是微微抑著下巴,對著天上的月亮,對著無盡的夜色。
是嗎?我陷入了這句話,不知多久,秦藍下去了,我獨坐在席子上,月已西斜了,陣陣的蛙鳴,呱……呱……
就這樣吧!我深深地吐了口氣。我到底在幹什麼?這十幾年,我無時無刻不在尋找著使我心靈困惑的這個問題的答案。我一邊不停地問著自己,我也糊塗,我到底在幹什麼?我走不出自己。
青春斷代史 24
記得是前年,我在想:這個世界是不是真的如此的單調,這個世界內部應該還有一個不同質的世界,他們與我們共存,我們感受不到他,但是他們能感受我們。或者,生命有不同的層次,死亡是個升級活動,我們死了,就不用依賴肉體活著了,就不會生病,不用睡覺,不用吃飯,不用*,不用恐懼了。
我對姐姐和弟弟對說了這些想法,他們瞪著大眼睛,一臉的不解,他們異口同聲地問我:“你想說什麼?”
我不解地問:“不懂?你們不思考嗎?什麼都不想?”
他兩個無辜地望著我。
我一拍屁股,放下他們,吃飯去了。真是一對幼稚姐弟。
我一邊吃一邊胡思亂想:我剛才在那邊,怎麼忽然間又到這兒了?姐姐說:“豬頭啊!你兩條腿跑過來的!”
我笑一搖頭。不知道:“我的剛才的消失,正是我現在的存在,我的每一個此處的消失,正如我每另一處的存在,而且空間也與之同時地發生,對於我來到這裡。不,那時間不是可分割了嗎?時間不應是可分割的,空間也不能,那我是怎麼來到的,”我邊說邊搖頭,說胡話了。
“你幹嗎呢?有病了啊?”母親驚惶地說。一桌人都看我笑。
“嘿嘿,我是怎麼來到這兒的?”我傻笑著問。
“你是四條腿走來的!豬,有病了。”姐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