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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士的頭仍然是高高揚著的。屠龍弓已經拉成滿月狀,一支利箭掛在弦上,端端指向無垠的天空。如果你在時空被凍結的瞬間順著箭尖望去,你會看到熾天使加百列的眉心。
華夏有句古話:〃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可是今天在明克圖爾弦上的最強之箭最終還是沒有發出去。如果自己是東方的俠客,會毫不猶豫的射出這一箭,震驚世界。可是自己首先是軍人,其次才是戰士。俠客只揹負著自己的命運和榮譽,而軍人卻揹負著所有戰友乃至整個民族的生死存亡。怎樣戰鬥?怎樣去死?選擇權已不屬於個人……
身邊發生了這樣天崩地裂的事件,蘭塞斯卻依然一動不動的隱蔽在同胞屍體堆積起的'掩體'中。前半段他是一具屍體,現在他則是眾多半人馬冰雕中的一座。
明克圖爾大哥悲壯的犧牲已使自己感到一陣撕心裂肺的巨痛,而那些連原因也不知道就成為自己掩體和這個計劃陪葬品的同胞簡直就是令自己肝腸寸斷的催命毒藥。儘管無數同胞倒斃在身邊,儘管明克圖爾大哥就死在前面不遠的地方,儘管還有很多半人馬戰士無助的徘徊在不遠的地方。可自己卻不能伸出援助之手,也不能立即加以指揮。因為自己現在是一名狙擊手!必需屏棄感情,保持絕對的冷靜。
喧鬧殘酷的戰鬥對自己來說似乎根本不存在,一個小時以來自己只是等待……等待……等待著最終時刻的到來。
漫長與短暫,孤寂與激烈交錯的狙擊體驗並非每個人都能感受的。何況今天自己的掩體是同胞的屍體,所見所聽所受的除了敵人恐怖的攻擊和蠻橫的狂喊外,還有戰友們的死亡和淒厲的慘叫。這已經不是單純的生理和技術的充分準備能完成的工作了。
目標已經暴露,六隻熾天之翼的華光不斷在蘭塞斯眼裡閃爍。
蘭塞斯忽然感到心跳加速,心理壓力愈來愈大,要知道這麼一瞬間的狙擊機會可是無數同胞用自己的鮮血和生命堆砌起來的,萬一失敗……
射擊姿態已經保持了整整二十分鐘了,'絕對零度'的攻擊雖沒有直接作用在他身上,可也受傷不輕。現在令他仍然紋絲不動的站在那裡,恐怕已不僅僅是用耐力、抗打擊力就能簡單解釋的了。
目標顯得很狂傲,似乎對號稱'人馬族屠龍勇士'的力量非常不屑,或者是對自己力量感到極度自得。逃到遠處的天使也紛紛飛回,圍在他四周,臉上充滿諂媚與敬畏的神色……
不過目標表現出的任何一點細小行為都逃不過狙擊手的眼睛。很明顯,長年養尊處優的目標在劇烈耗費力量之後,顯得有些力量不濟……
現在就等他出現破綻,一道致命的破綻。
'三色死光'再次發出強烈的仇恨氣息,逐漸將蘭塞斯包圍。方才積鬱在他心中的苦痛也被'三色死光'吸去。慢慢的精神都被吸入了真空狀態,整個世界只剩下目標的身形和自己的心跳聲……
加百列其實也大概有兩千多年沒使用〃絕對零度〃了!兩千年前,自己發動這個魔法是的能量是現在的幾十倍,可是敵人的力量卻是現在的幾百倍!
他想起了八張魔化的面孔,那是八張共同戰鬥了數十萬年的熟悉面孔……
想到這裡,一陣茫然的恐懼湧上心頭。猶如一個受傷的人當一隻手指接近他傷口時會本能的顫抖起來是同樣的道理,只有當創傷彌合以後這種恐懼才會消失。但加百列的傷口是永遠無法彌合的……
加百列陷入回憶時,鼓膜忽然感受到接連三聲弓弦振動空氣的輕微響聲。這響聲其實極其細微,普通天使或魔族根本聽不到。但這聲弓弦振動卻是由極強的魔力引發的。對同樣擁有極強魔力的熾天使來說,卻比震天的鼓聲還刺耳。如果在平常,引發弓箭的那個兇徒的強烈氣息加百列是應該感受得到的。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