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答應今天下午就會把二十萬還給我的。”她哽咽說道。
“怎麼回事?小姐,你能不能說清楚一點?”站務人員困惑的追問道。
“事情是這樣的……”程凡凡把早上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說給站務人員聽。
“你被騙啦!”站務人員一聽完,立刻就明白了一切。“你不是第一個,先前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人受騙上當。”他無可奈何的搖搖頭。
“她是騙我的?”程凡凡腦中一聲轟然巨響。
“嗯,這個女騙子都是用同樣的說詞騙人,當然,所有被她‘借’走的錢全都一去不回,你恐怕得有最壞的打算。”
最壞的打算?她一個人隻身北上,僅有的就是這些存了整整五年的二十萬,現在她身上的錢連一個便當都買不起,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最壞的打算。
“我看,你還是打電話報警吧,二十萬可不是筆小數目,絕對不能姑息她。”
耳邊站務人員的聲音越來越遠,她只覺得胸口悶痛得幾乎窒息。
她始終是那麼相信人,相信那名婦人是真的急需這筆錢救她的孩子,但卻沒想到,這一切都只是個謊言。
她心痛的不只是那筆錢,而是即將實現的希冀落空,還有她對人的信任破滅。
“別等了,她不會來的,而且我也得關門了。”站務人員愛莫能助的望著她。
許久,她終於挪動了腳步。
“謝謝!”勉強擠出一句,她只能接受這個命運。
拎著那隻幾乎壓垮她的行李袋,她卻麻木得幾乎沒有知覺,雙腳毫無意識的帶著她往外走。
踏出車站,冷涼的晚風迎面襲來,細細的雨絲模糊了她的夢想之地──臺北,溼冷的氣息是在炎熱溫暖的南部不曾感受過的。
她該去哪裡?又能去哪裡?她身上沒有錢,住不起旅館,恐怕連下一餐要怎麼餵飽自己都成了問題。
在廊柱邊找了個還算乾爽的角落,她小心翼翼地坐下來,身旁早已七橫八豎的躺了好幾個流浪漢,一派舒適自在的呼呼大睡。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這一夜的,極度睏倦的她,只能倚在牆邊稍稍打盹,卻又好幾次被呼嘯而過的汽車與露宿街頭的不安給驚醒,直到天際露出魚肚白。
拎起行李──她眼前僅有的家當,她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裡。
前晚趁夜偷偷離家,不敢告訴父親,沒想到她連車站都還沒有踏出去,身上的錢就被全部騙光,連回家的車票錢都沒有。
過往的路人行色匆匆,誰都沒有停下來多看一個茫然無助的陌生女子一眼,至多隻是對她格格不入的樸拙打扮好奇一瞥。
她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裡,更不知道要向誰開口求助,每個路過的行人看起來都是那樣的疏遠冷漠,一張張沒有表情的臉孔就如同臺北陰霾的天氣一樣,充滿了不快樂。
在地下道來來回回的走著,就像漫無目的的遊魂,唯一有感覺的,只剩已經餓了三餐的肚子。
一整天下來的疲倦、飢餓,發軟的雙腳再也支撐不住,她頹然坐在地下道的臺階邊將頭埋進膝蓋裡無助哭了起來,完全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怎麼辦?
去向人借錢?不,恐怕錢沒借到,還會被當成騙子扭送警察局,更何況,她天生臉皮薄,要她去向陌生人借錢,根本就開不了口。
她不懂,為什麼她的命運總是得歷經重重挫折?她只是希望不必老是駝著背、抬不起頭來過日子,為什麼上天連這一點小小的心願都不肯成全她?
“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一個輕柔好聽的聲音倏然在頭頂響起。
程凡凡抬起頭,一張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的臉龐映入眼底,同情的眼神、擔憂的表情,讓她心口驀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