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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頭子還有一個親妹妹田世雪,她能證明我們是他的家人。”
田老太趕緊說。
“你見過她麼?”村長問。
“沒有!”田老太實話實說。
“她都沒有見過你,怎麼能證明呢?”村長問。
“昨天咱村裡有一個萬大叔,還說我家老二,就是這位,看著跟我們老頭子長得一模一樣呢,您可以問問他。”
“看著像有什麼用呢?這麼大的事情,得要證據才行啊。”
“要什麼證據呢?”
“是父子關係的證據啊。比如滴血驗親啥的。”
“我們老頭子都已經過世了,上哪兒去滴血呢?您這不是難為我們孤兒寡母麼。”
田老太說著,流下了委屈的淚水。
“好了,別在我這兒哭哭啼啼的了,眼淚不能解決問題。
“想在這個村子落戶,這麼重大的事情,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需要把名額往上報批的。
“報批的時候,就得附上證據。
“我們村不可能隨便收留不明身份的人。
“你們還得儘快找到能證明身份的證據,不然像你們這種來歷不明的流動人口,在我們村裡晃來晃去,就太危險了。”
村長說著,不由分說,要關門謝客了。
“你霸佔著我們的房子,怎麼還說這種無情無義的話?我爹是這個村土生土長的人,官府肯定是有記錄的,怎麼是來歷不明的流動人口呢?”
田老二忍了半天,實在忍不住了。
“土地房屋都重新分配多少輪了?你說的是哪一年的老黃曆啊?走吧走吧,別再胡攪蠻纏了。再給你們一天時間,如果你們找不到有力證據,又不主動撤離,我們就要報官抓人了。”
田老大本來還想爭辯幾句,被田老太拉住了。
他氣憤得雙拳緊握,臉色鐵青。
田老太一出門,就趄趔了一下。
哥兒倆趕緊把母親扶到平板車上躺下。
田老太一躺下來,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珠子。
她一宿沒睡所預料到的種種困難,全都出現了。
首先,田老爺子已死,她沒有任何證據能證實自己是她的遺孀,孩子們就是他的孩子;
其次,就算能夠證明他們是田老爺子的家人,他們家這麼多年不在老家,房子和地都重新分配過了。而他們家在這個村兒裡,已經查無此人了。
自己家人不僅不能要回老宅子,還會被當成流浪漢一樣驅逐,連在這個村野外露宿的機會都沒有了。
田老太越想越傷心。
自己靠著回老家尋根的信念,千辛萬苦把孩子們帶到這麼遠的老家來。
老家雖然找到了,卻又被老家拋棄了。
孃家年年災荒活不下去,婆家雖然有家卻不能回。
普天之下,哪兒才是他們孃兒幾個的容身之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