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梧秋桐並騎走在前面,梅蘭竹菊落後一個馬身,跟在後面,再後面,則是十幾名從巡查營大牢裡,救出來的囚徒。 眾人繞著降兵轉了一圈。 “夫君,你準備如何招納這些降兵?”秋桐問道。 按照計劃,應該想辦法收納降兵了。不過大家都沒幹過這種事,沒啥經驗。 收納降兵並不簡單。 若是簡單迫降倒也容易,可讓這些降兵組成軍隊,為夫君賣命,那可就困難了。 在秋桐看來,自己這位夫君/少爺勇則勇矣,但是論起智謀來,也只是中人之才,只是武功實在太強,所以那些思路清奇的做法,往往有出人預料的妙用。 以前大家在嵩京附近居住,看到個折斷雙腿的幼童爬在路邊乞討,便說背後定然有人控制。 結果只是第二天晚上,他就帶姐妹們殺上門去,滅了拍花幫。 但如今少爺/夫君要與楚國正面對抗,別說這些楚軍士兵,就算被她們從巡查營地牢中救出的囚徒們,也未必肯追隨他們——這不是江湖幫派打打殺殺,是對抗一個強大無比的國家。 兵家鬥將的招牌的確好用,可那也得分對手是誰,以楚國這等天下大國為敵,兵家鬥將的招牌未必好使。 “這個簡單。我等下把降兵中軍官都挑出來,然後令士兵每人上去砍軍官一刀,再留下幾名軍官活口,讓降兵再無退路,便只能跟著我了。”鹿梧說道。 這種投名狀的惡毒手段,在網路小說中毫不稀奇,見效極快,越是規模龐大,規矩嚴謹的組織,這種手段就越有效——哪怕情有可原,國家律法也容不下這些人。 倒是那種以仁義財富,收買人心的手段,拉攏來的草根往往靠不住。 鹿梧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壓低聲音。 降兵們面色蒼白,就連囚徒軍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 英明仁厚的首領大家都喜歡,如此惡毒刻薄的領袖,自然不得人心。 不過通常被手下出賣的都是為人仁厚首領;倒是那種惡毒刻薄的,被人打敗的多,被人出賣的倒是很少。 別人還只是臉色蒼白,馮運成的臉都綠了。 剛才鹿梧殺入樓中,他就差點被幹掉。 幸虧當時他沒穿鎧甲,離那殺神距離也遠,才算倖免於難。 馮運成當時縮在牆角,眼睜睜看著自己五名親兵被人像砍瓜切菜一般殺死。 這五名親兵甲士,每人武技都比他高出三五倍不止,結果在那青龍戟下,和稻草靶子沒什麼區別。 如今自己都混到這個地步了,厄運居然還沒走到頭! “來人,將這些降兵五十人一組分開,輪流指認其他隊組中,伍長軍官,疏漏超過三人者,全組斬首!”鹿梧喝道。 馮運成再無半分僥倖心理——這法子實在太過缺德。 楚軍水寨足有五千人之多,說誰能全部認識伍長以上軍官,那是扯淡,但五十人互相補充,漏網之魚絕對不會太多。 而且漏掉了誰,也絕不會漏掉他這個水寨大管家。 馮運成沒敢站起身來,蹲在地上叫道:“鹿將軍、將軍大人,小人降了,小人有辦法,不用如此殺戮,就能確保大家對大人忠心耿耿!” “嗯,讓他過來說話。”鹿梧說道。 馮運成勉強挺起胸膛,擺出胸有成竹的樣子,只是雙腿忍不住有些發抖,幸好在褲子遮掩下,倒也沒露出怯來。 “鹿將軍,在下姓馮名幸字運成,添居水寨統領一職——上天有好生之德,鹿將軍不過是希望能斷去這些兄弟們的退路,其實無需如此殺戮。” 馮運成一口氣把觀點表達出來,嚥了口唾液緩解一下口乾舌燥,才繼續說道:“鹿將軍是天下有數的兵家鬥將,如今名聲還只在吳楚之間,遲早要名揚天下,濫殺降兵,得暴虐之名,多少有些不利。” “在下有個計較,楚國有國法:辱國君者,平民刖雙膝,大夫以下,則斷一臂——鹿將軍可以令士卒辱罵國君並按下手印,便足以斷去這些士卒退路。” 馮運成為了保住自家性命,也算是絞盡腦汁。 楚國的確有這條法律,不過這法律執行起來並不嚴謹。 只要不是缺心眼到在大庭廣眾之下——還得有權威人物見證——辱罵國君,誰能確認到底罵了沒? 真用這條法律入罪的,其實都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