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光彩,但凝嫣卻搖了搖頭。她又轉眼到昌吉王子身上。昌吉王子端正坐于斌陽王子對面,從凝嫣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側臉。
“衣料新貴,秀口和領口卻有許多褶皺,坐著的時候總是變幻姿勢,看來是個性急又不拘小節的人,不過看起來,卻沒有斌陽王子討厭。”這般想來,凝嫣心中竟是更中意昌吉王王子的。
幾位公子的聲音傳到凝嫣耳中,她稍稍從樹後探出頭,見何雍、司馬紹元與聞人墨三人正在前方靠近主臺的大樹下,一邊看著熱鬧,一邊談論著席中各位藩王。何雍忽朝這邊看來,正好與凝嫣雙眸相對。她沒想到何雍會突然看向她,怔了幾秒忙收回頭躲到樹後,直覺心臟在腔內瘋狂亂跳。
不多時,但聽身後傳來腳步聲,凝嫣便知是何雍來了。
“可是公孫女士?”
凝嫣將自己的面紗往上提了提,才垂下頭回過身來。她微微向前傾了傾身,特意放粗了聲音,喚了聲“何公子”。她緊張極了,也不知這緊張是因為傾心眼前之人,還是在擔心眼前人發現了她的秘密。
凝嫣今日著了件白底桃花襦,鵝黃色百褶長裙,同色面紗與墜著銀珠的額前巾幗頭紗,依舊只梳著垂髻,只露出一雙大眼睛。為了給王子留下好印象,她今日的衣著卻是費了些心思的。
何雍見她一直垂頭,不敢看自己,又見她今日從髮飾到服裝都比往日更用心些,心下便暗暗留意了起來,“雍以為女士不喜熱鬧……”
何雍著一件寶藍色便服,頭上系巾,腰間未有佩劍,手中拿一把六角絹素扇,微微探身向凝嫣回禮,似笑非笑地打量著她的反應。
“歌舞歡場的熱鬧,又怎會有人不喜?”凝嫣一邊說著,一邊快速掃眼去瞧了下兩位王子的動靜。她知何雍是個心細之人,便想著若自己現出一副無意長談的樣子,他也就識趣離開了,但她,卻估計錯了。
這細微的舉動確實沒有逃過何雍的眼睛,若他對凝嫣未有懷疑,早已識趣的去了,只是大周皇費時數天,尋遍皇宮都未尋得的美人,只怕不會只是個宮女這麼簡單。張佳茹專寵數年,早成了後宮眾人的眼中釘。所以此時後宮突然冒出個“新人”來分割帝寵,可以說是整個後宮都期望的事。如這般全宮總動員的搜查,若她真是個宮女,怎會找不出?
何雍從不信鬼神,自然不會相信“月仙”之說。所以,除了宮裡的宮女、夫人、公主,最大的嫌疑人就只有從小到大都一直紗巾掩面的公孫凝嫣了。何雍與大周皇不同,大周皇曾不止一次親眼見過凝嫣的醜相,可何雍從來只是聽說並未見過,所以這般細細想來,他對凝嫣愈發懷疑起來。
何雍尋著她的視線往身後望去,他再回過頭時,不但沒有去意,目光還嚴肅起來,“女士來此,並非是為了來看這歌舞歡場的熱鬧吧!”
凝嫣的瞳孔瞬間放大,下意識地抬頭去看何雍的眼睛。她心中暗暗思量,“難不成只匆匆一瞥,他就猜到了我的目的?”
她抬頭這一眼,在何雍看來,像極了那夜溫泉宮的美人,再加之凝嫣故意粗嗓來掩蓋本聲,他便愈發確信了自己的猜想。
“雍最近在找一名女子,不知女士可否幫忙?”
大周北地邊陲重地,漠北。
漠北乃大周奇地,白山黑水中多出奇花異草,水土肥沃。漠北人大多高壯,漠北所出馬匹也是大周最好的。然而,漠北並不只是神佑之地,也是魔鬼的宿所。
漠北最北邊,有一深淵,因淵底常常傳來恐怖的哭吟聲,人稱“鬼吟淵”。淵底有異鬼,不知源起何時,以活人心臟為食。漠北人為避免異鬼爬出鬼吟淵為禍鄉鄰,時常以貞潔少女祭獻。然而,如此祭祀幾百年,淵底異鬼還是出來了……
稀疏的星空下,一條貫穿整個視野的黑色斷淵,如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