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著的神色一下子鬆懈了下來,可也似乎瞬間又蒼老了幾歲。
“春痕,我對那丫頭……太狠了。”此刻若不是春痕用力撐著她,只怕花扶柳連站也要站不穩了。
“不會的,夫人,不會的。”春痕雖也不清楚花扶柳到底和芙香說了些什麼,可是她卻最知道花扶柳疼芙香的那份心念,是真真切切的。
“是……是啊,她會明白我的苦心的,一定會的……”
那邊,是花扶柳的無奈和黯然,這邊,芙香的臉色自從出了花扶柳的堂屋就沒有好過。
“夫人。”山間小道本就難行,她們現在走的又是下坡路,可芙香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看的言歌心驚膽戰的,下意識就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
“我沒事。”半晌,芙香才回了神,給了言歌一個扯出來的笑容。可偏偏這時,她腳下一滑,若不是言歌眼明手快的急忙止住腳步拉住她,只怕芙香這一跤要可要摔的不輕了。
“夫人,我們歇歇再走吧!”言歌不敢再往前了,強行著拉芙香坐到了路邊的矮石上。好在夏夜暗的晚,此刻雖已近申時,但是天色還是明晃晃的亮如白晝。
一坐定,芙香這才重重的喘了一口氣。
“夫人,沒事兒吧?”言歌滿臉擔憂。
“沒事。”芙香笑著搖了搖頭,“許是這兩日都沒有休息好,又陪了姑姑說了一個下午的話,這會兒真的覺得有些乏了。”
見芙香不願多說,言歌也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兩人便在這清幽的山林間休息了片刻,方才緩步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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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茶舍,芙香簡單的洗漱了一番,連晚膳都沒有用倒頭就睡。一覺無夢,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
睡足後,她的精神顯得好了許多,臉色也紅潤了起來,只是眉宇間那抹淡淡的愁緒似怎麼都揮之不去。
“言歌。”匆匆的用了一些小米粥加茯苓糕,芙香便喚了言歌。
“是。”言歌正在收拾碗筷,一聽芙香喊她,便連忙的來到了裡屋。
“一會你去一趟白府,然後找了將離帶你去見白少,你把白少約來茶舍一趟。”如此大費周章,言歌怎麼會看不出芙香的心思。
她心頭一暖,嗓子也跟著緊緊的酸澀起來,“夫人……”芙香自己都快亂成一團了,還在想著法子讓她佯裝不經意的同將離面對面的見上一次。
“你啊,知道我的一番苦心就好。”芙香由衷一笑,心裡暗暗下了決心,無論如何,在事情變的越來越難以掌控之前,她一定要先把言歌風風光光的嫁出去。
一盞茶的功夫,白聿熙就趕了過來。他穿著的蜀錦卦衣上灑著陽光的味道,整個人彷彿沐浴在夏風中一般,翩然而立。
言歌也是一起跟著進來的,芙香先是遞了一個詢問的眼色給她,見言歌羞怯的低下了頭抿嘴淺笑,她一直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
“三哥,這兩日我懶乏的很,還勞煩你大熱天的跑這一趟。”芙香先衝白聿熙抱歉一笑,然後才開口讓言歌去衝一壺解渴的青山翠來。
白聿熙搖了搖頭,等言歌悄然退出門後,才不請自坐,開門見山道,“你若不去找我,我也是要來一趟的。”
見白聿熙眉宇凝重,芙香連忙斂氣問道,“出了什麼事兒嗎?”
“魏家的人後日就到了。”
……
簡簡單單一句話,差點逼出了芙香的眼淚。她突然蒼涼的想,原來這些年自己引以為傲的隱忍和漠視都是假的。那看似無畏無懼的性子,其實只是因為那些人那些事都沒有在自己的心上。但是如今遇到了白聿熙,傾情愛慕,傾訴衷腸,這一用心,便全亂了!
“你別急!”白聿熙一見她的模樣,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