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看著那個坐在對面沙發上的男人,凌威面上閃過一絲恐懼。
他掙扎著想站起來,可宿醉的身體手腳都是軟的,只能踉蹌的爬了幾步。
凌威嘴上還在試圖狡辯:「斯年,這是哪裡來的?這種一眼合成的東西,你可千萬別信!」
凌斯年俯身看著那散落在地毯上的照片,隨意的拿起了其中一張,笑著問地上的人。
「你說,我要是把這些照片拿給爺爺看,他會不會也認為這是假的?」
凌威哆嗦了下,片刻後乾笑兩聲:「斯年,何必呢,我們才是親父子,你爺爺……」
說到這裡,凌威停了下來。
到底是不敢在凌斯年面前說凌鴻文的不是。
這些年他雖對凌鴻文充滿怨懟,但凌鴻文積威甚重,手段狠辣,對他也毫不例外,凌威著實是害怕的。
所以哪怕人不在自己面前,都不敢說半句不是,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
「怎麼不繼續說了?」凌斯年好以整暇的問,像是好奇凌威能說些什麼來。
凌威胡亂的將那些照片扒拉的一旁,從地上坐起身,他看著面前這個與他血脈相通的兒子,斟酌了下,才繼續說。
「……斯年,你爺爺他,年紀大了,說到底,我們才是親父子,何必什麼事情都過問你爺爺呢?」
言下之意,凌鴻文年紀大了,最後凌家還是會在他和凌斯年手裡。
「親父子?」凌斯年笑了下,隨即話鋒一轉:「你當初找人給我的車做手腳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我們是親父子?」
垂眼將照片輕飄飄的扔在凌威驚愕的臉上,凌斯年笑眯眯道:「託你的福,我當時可是要差點死掉呢。」
「……誤會!這絕對是誤會!我怎麼可能害你?!斯年,你是我兒子!凌家唯一的繼承人,我害你有什麼好處?!斯年,你可別被人騙了……對,是不是,是不是你媽他們家那邊人騙你,他們沒安好心,離間我們父子!好從凌家拿好處,你可千萬別聽啊!」
凌威語速極快,表情惶恐,就差跪下賭咒發誓了。
凌斯年看著地上狼狽又可笑的人,又蠢又壞又沒用,渾身骨頭都是軟的,也難怪凌鴻文看不上這個兒子,他已經懶得聽了,直接一腳踢開凌威伸過來的手了,冷聲道。
「說點有用的,我知道你手裡還有些東西,你今天原原本本的說出來,我可能一高興,就告訴你凌鴻文把你那小兒子送到了哪裡,不過你也可以選擇不說……」
凌斯年將腳底下的一張照片踢到凌威面前,「那我只能把這些照片送到我親愛的爺爺那裡了,你猜,他這次會不會打斷你另一條腿?」
「你……你……」
凌威眼見求情不成,眼裡的哀求變成了怨毒。
他是凌鴻文在外的私,快20歲才被接回凌家,只因為凌鴻文寄予厚望的大兒子意外去世,若不是如此,他這輩子就算爛在外面也不會被凌鴻文多看一眼。
一開始他也天真的以為,他作為凌鴻文唯一的兒子,偌大的凌家以後也都會是他的。
豈料,凌鴻文將他看做汙點,恥辱,接他回來也不過是為了給凌家留後。
凌鴻文對外從未承認過他,就連他被迫娶的那個本該是兄長的未婚妻,一樣的都看不起他。
生下凌斯年之後更是,凌鴻文直接對外宣稱那是他那寶貝大兒子的遺腹子,也不肯正眼瞧他一眼。
被接過來之後唯一的用處也沒有了,他自然被扔到一邊自生自滅。
雖說不缺吃喝,但和凌家相比,那一點點錢財又算得了什麼。
他怎麼能不恨,怎麼能不為自己籌謀。
要是沒有凌斯年就好了。
只要沒有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