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中古鎮,時光彷彿在這裡放慢了腳步。古老的青石板路被歲月打磨得光滑,街邊的明清建築錯落有致,飛簷斗拱在斜陽下投下斑駁的影子。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茶香與煙火氣,可在這看似寧靜祥和的表象下,卻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神秘與詭異。
張四爺匆匆走在巷子裡,手中的鑰匙串隨著他的步伐叮噹作響。今天又約了牌局,他可不想遲到。推開那扇雕花木門,熟悉的黴味撲面而來。堂屋裡,八仙桌上鋪著墨綠絨布,昏黃的煤油燈搖曳著,映出另外三張焦急等待的面孔。
\"四爺,今兒可遲了。\"李寡婦嬌嗔道,她染著鳳仙花的指甲輕輕叩著桌沿,身著的旗袍開衩處露出半截白皙的小腿,在這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刺眼。她的目光落在桌上的紅木麻將盒上,眼中閃過一絲好奇,\"這盒新牌是哪個送的?\"
張四爺一愣,他也不知道這麻將盒從何而來,早上開門時就發現它靜靜擺在門口。紅木在煤油燈下泛著異樣的血光,盒蓋上模糊的浮雕,像是纏著鎖鏈的鳥爪,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趙瘸子已經迫不及待地嘩啦啦倒出骨牌,青白色的牌面在燭火下泛著冷光。\"么雞呢?\"王駝子突然叫了一聲,他常年摸牌的手迅速翻找著,聲音裡帶著一絲慌亂,\"這副牌裡怎麼少張么雞?\"
牌樓外的銅鈴在風中劇烈搖晃,發出尖銳的聲響。一陣穿堂風呼嘯而過,卷著幾張紙錢從門檻縫裡鑽進來,在眾人腳邊打著旋。李寡婦的翡翠耳墜晃來晃去,張四爺不經意間瞥見她領口盤扣不知何時鬆了兩顆,露出頸側一塊暗紅胎記,形狀竟像極了被掐出來的指痕。
\"碰!\"趙瘸子突然怪叫一聲,三張九筒重重拍在桌上,震得燭火猛地跳動。張四爺正要摸牌的手突然僵住,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牌堆最上方那張本該是二條的牌,此刻卻分明刻著一隻倒吊的麻雀,羽毛黑得發亮,眼睛血紅,彷彿在盯著他看。
李寡婦身上的胭脂香與瀰漫的紙灰味混合在一起,鑽進張四爺的鼻腔,讓他一陣作嘔。他的後頸汗毛根根豎起,一種莫名的恐懼湧上心頭。牌樓外更夫敲著梆子走過,子時的梆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可在這梆聲裡,竟隱隱夾著一聲雀啼,淒厲得如同嬰孩的夜哭。
\"胡了!\"趙瘸子猛地把牌推倒,大喊道。眾人定睛一看,他的十三張牌竟全是么雞。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趙瘸子的笑容突然僵住,他的身體直挺挺地向後倒去,\"砰\"的一聲重重摔在地上。八仙桌也被帶倒,么雞牌如雨點般砸在青磚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張四爺驚恐地看著那些牌,每張雀眼都在淌血,殷紅的血在地上蔓延開來。
張四爺癱坐在太師椅裡,手腳冰涼,動彈不得。李寡婦的旗袍下襬掃過滿地血牌,她彎腰去扶趙瘸子。就在這時,張四爺清楚地看到,她後頸那塊胎記突然裂開一道口子,一根沾著粘液的麻雀尾羽緩緩鑽了出來。
\"這……這是怎麼回事?\"王駝子顫抖著聲音說道,他的嘴唇也跟著哆嗦,額頭上滿是冷汗。
李寡婦緩緩站起身,她的眼神變得空洞無神,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該你了……\"她的聲音彷彿從牙縫裡擠出來,又尖又細,根本不像是她平時的聲音。
張四爺和王駝子對視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盡的恐懼。他們想要逃跑,卻發現雙腿像是被釘在了地上,怎麼也挪不動。
李寡婦一步一步向他們逼近,每走一步,地上的血牌就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突然,她的身體猛地一顫,接著從她嘴裡發出一陣尖銳的鳥鳴聲。她的雙臂開始瘋狂揮舞,指甲變得又尖又長,朝著張四爺和王駝子撲了過去。
張四爺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猛地站起身,一把推開李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