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看了眼匍匐在地的忠心奴才,想著那些唯恐氣不死自己的逆子。
這一邊是體貼周到,一邊是咄咄逼人,這般的強烈對比,使得景元帝心有觸動,看著蔡大總管的冰冷眼神,總算是有所緩和,就聽得一聲輕嘆,“傳。”
只這一個字,底下站著的幾個人,上從晉王爺,下到李學士,人人都是鬆了口氣,特別是和蔡大總管日日相見的李大學士,迅速的給了蔡大總管一個感激的眼神。
景元帝穩坐高臺,對底下的那點小動作視而不見,抬手便取了血書細觀,這張血書應該是寫在一塊衣角上,上面的字跡全是鮮血染就,看著不禁讓人額角突突的跳。
這血書上所寫,正是事關前些日子的兩場大火,火裡被滅門的兩家,抬出屍體六百七十二具,從老人到孩童,簡直慘不忍睹,成了京城裡最大的一樁滅門慘案。
結果,人家沒被滅門,這還跑出來了活口,而且膽兒還挺肥,竟然豁出去的來敲登聞鼓,要告御狀,明冤曲呢。
現今這擊鼓人已經是死的透透的了,單留下這麼一封血書,寫的再全乎,又有何用呢?
景元帝對著一張血書皺著眉頭,旁邊的老御醫戰戰兢兢的鬆了手,顫聲言道:“陛下乃是怒極攻心,這才嘔了血,這汙血吐出,反倒是好事,老臣這就給陛下開個溫養的方子,吃上五日便不妨事了。只一樣,這段時日之內,切忌再動肝火。”
剩下的話,老御醫想了再想也沒敢說出來,看著主子擺手,便躬身叩拜,退出去熬藥了。
御醫尚未出門,就聽外間小太監稟到:“孟左都尉廊下求見陛下,傳否?”
底下恭敬站著晉王爺,原本一直目沉如水,聽到這一聲通稟,眼中瞬間閃過一道光彩,繼而又恢復了平靜,繼續穩穩的站著。
景元帝隨意的揮了揮手,蔡大總管馬上揚聲喚道:“陛下喧孟左都尉覲見。”
孟澤天和他老子一樣,都是當今聖上最信重之人,父子倆的脾氣都是一樣的耿直忠義,最是對了當今聖上的喜好,因此全都在御前侍衛營中任職,
老子是御前侍衛總管,兒子統領著左衛營,說白了,這孟澤天其實就是下一任的御前侍衛總管。
他是剛才從鳳筠山趕回來的,這位的心中也是星火燎原一般,進了京,家都沒有顧上回,就往宮裡跑。
他甫一進宮門,就有心腹人迎了上來,將他請到避人處,先將剛才左衛營和右衛盧將軍的衝突告知,再又將某些私底下的安排,全都和盤托出。
孟澤天聽說擊鼓人被暗害,暗恨自己為什麼不早點醒?大好的良機就此錯過。
不過好在他粗中有細,聽完心腹說的密事,便定了定神,眯著眼睛想了會,在心裡暗暗的揣摩著,一會兒見了聖上,自己這話要怎樣說,才能更打動人。
隨即便待人去了東直門,擱置擊鼓人屍體的院子,將此人是從上至下摸了兩三遍,都是一無所得,不禁大驚,“莫非那樣東西,已經被人趁亂摸走了?”
想到這裡,他的心裡簡直如墜冰窖,要是得不到那樣東西,自己剛才想的那些說辭,全是白搭!
“不要慌,不要慌。”孟澤天其實頭都開始發暈了,他是剛一睜眼,就不要命的往京裡趕,誠然,是因為五弟被廢的左手,為了那些無辜被殺的人命。
但是更多的,是為了復仇,在孟澤天的世界裡,從來都是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他的眼神在屍體上來回的移動,說個不好聽的,就連這人腳上穿的鞋子,他都拆掉了,這還能藏在哪裡呢?
孟澤天惱怒的撓了撓頭,突的眼前靈光一閃,猛地一拍自己的腦門,伸手就去撓屍體的頭,好在他猜對了,此人的髮髻裡,果然藏著一個小紙卷。
孟澤天伸手幫著這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