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窘迫的樣子,程明姝忍不住 “撲哧” 一聲笑了出來。
宮裡沉悶的氣氛,竟也因這一番對話,短暫地明快了些許。
殿外的陽光透過半開的窗欞,灑下細碎暖光,為寬敞到略顯清冷的殿內添了幾分溫柔。
程明姝靠在小榻的引枕上,眼眸含笑,瞧著侷促的黎硯。
年紀輕輕的少年郎,一心鑽研醫術,還不懂如何周全地圓謊。
他囁嚅著解釋,磕磕巴巴的模樣,哪裡像個能藏住事兒的。
程明姝因他的窘迫笑得前仰後合,樂不可支。
黎家家風嚴正如松,世代精研岐黃醫術。黎硯通讀經史子集,所學者皆是正道學問,哪有撒謊騙人的道理。
他不會撒謊倒也是意料之中。
眼見他的耳根愈發通紅,色若瑪瑙仿若能滴出血。
程明姝心下不忍,便收起了逗弄之意,生怕再逗下去,這臉皮薄的少年要急眼了。
她輕咳一聲,巧妙轉了話題:“黎小太醫,且瞧瞧我這身子如何了?”
黎硯重新端正神色,手指再次搭在程明姝腕間,屏息凝神,臉上的緋紅也逐漸消退。
“娘娘脈象沉而有力,往來流利,氣血尚和,康健無礙。”
說著,目光又落在程明姝肩頭,“只是娘娘肩上舊傷,還需容微臣細細查驗。”
程明姝也不矯情,解了兩根衣帶,外衫緩緩滑落,露出凝脂般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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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硯只覺臉頰再次燙起來,他強自鎮定,上前仔細檢視。
末了,從藥箱中取出一盒碧玉膏,輕聲叮囑:“娘娘這傷還需按時敷藥,才能消腫除疤。”
待一切妥當,診脈的時辰也差不多了。
黎硯收拾藥箱就要躬身離開時,忽地腳步一頓,抬眸望向程明姝,目光誠摯。
“宮裡人心叵測,我雖微末卻也能為你分憂,若你有想要與沈世子說的,不妨讓我代為傳達。”
程明姝一怔,因他的誠摯之言心中暖流湧動,“多謝你這份心意。”
夕陽西沉,天邊的雲彩被染成了絢麗的橙紅色,宛如一幅巨大的織錦,鋪展在天際。
餘暉宛如熔金,肆意潑灑在繁華的京城街道上,給往來的行人、車輛都鍍了一層暖黃光暈。
沈墨尋結束了一日在官署區的忙碌,神色略顯疲憊地坐在馬車之中,隨著車身的顛簸,思緒也微微有些放空。
突然,顛簸的車身停止,半晌都未見動彈。
沈墨尋掀簾,問駕車的白芷:“發生何事停滯不前?”
白芷惶恐解釋:“前方突然橫了一輛馬車,不偏不倚地攔住咱們回府的路。”
“儘快解決。”
“是。”
暗紅色的織錦簾櫳將要放落,一道清泉翠玉的嗓音斜插而來。
“久仰沈世子大名,今日不知可否有時間上車一敘?”
……
:()奉天承孕:帝王拋硃砂痣後淪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