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佩英輕撫日漸隆起的腹部,心底生疑。
她自認與陳潤潤平日並無過節,而今陳潤潤風頭正盛,陛下對她的寵愛如日中天。
若是見了她,自己還得強顏歡笑,與她虛與委蛇,可萬一言語間露出什麼破綻,讓她抓住把柄,不堪設想。
陳潤潤瞧著便是喜歡借題發揮的,自己怎能給她這個機會?
“嵐纓,你去回陳美人,就說本主身體疲乏,不便見人,讓她回去吧。”
嵐纓去殿外給陳潤潤答覆:“回陳美人,我家主子說身體疲乏,今日不見客。”
站在殿外等候的陳潤潤沒想到等來的是侍女的推諉之詞,她鼻哼一聲,笑道:“哦?宋才人身體不適?怎的如此不巧?”
“哼,怕不是她知曉本主來,心虛不敢見本主吧。”
嵐纓護主,本想駁斥,但到底是壓了壓脾性,“陳美人誤會我家主子了,主子因除夕大宴的意外摔倒,太醫叮囑要臥床養胎,不能疲乏,此事陛下也是知道的。”
眼見對方都搬出陛下,陳潤潤若是再揪著不放就有藐視陛下的嫌疑。
往日裡在背後說了她那麼多壞話,現在正主找上門就想躲起來。
陳潤潤冷笑,更加確信蘇玉珂所言非虛。
她烏仁仁的眼珠一轉,心想來都來了,既然見不到宋佩英,景仁宮的一宮之主姝貴妃,她總是要拜見一下的。
於是她抬高下巴對嵐纓道:“既然宋才人身體欠佳,那本主便去拜見貴妃娘娘。”
嵐纓沒好氣地說:“那陳美人可是白跑一趟,貴妃娘娘並不在宮中,早些時辰去了壽康宮。”
宋佩英不見她,姝貴妃她又不著,陳潤潤自侍寢以來旁人都對她俯首帖耳,何曾吃過那麼多閉門羹。
她帶著幾分憤惱甩袖,“罷了,本宮改日再來。”
本想見到宋佩英,出言譏諷她幾句,好舒緩自己的氣頭。
怎料宋佩英不見她,那就別怪她日後逮到時機,給她使絆子了。
御花園內四季如畫,花匠們精心栽種培育的花卉競相綻放,無論寒來暑往,總有繁花似錦。
春日牡丹雍容華貴,夏日荷花亭亭玉立,冬日金菊傲霜盛開,冬日則紅梅凌霜傲雪。
陳潤潤百無聊賴地路過御花園,映入眼簾的是天寒地凍,白雪覆蓋的銀裝素裹,偶有臘梅紅梅點綴,枝頭盈雪綻花。
她突發奇想,想在花園的四方亭子裡賞景,便命奴才們忙碌起來。
將亭子四周用質地厚實的絨布嚴嚴實實圍住,以避免寒風入侵,亭子中央又放置了兩盆炭火,石桌上鋪好日暮紫團花紋錦緞,上放糕點熱茶。
陳潤潤則懶洋洋坐在亭中,懷裡抱著一個湯婆子。
她還讓奴才們在厚布上留出間隙,方便賞景。
陳潤潤靠在椅背上,眼神中帶著慵懶與滿足:“這雪景真美,只是一個人賞景終究有些無趣。”
她思索片刻,對身旁的侍女吩咐道:“去把梁常在喚來,與本宮一同賞景。”
梁常在收到邀請,不多時便身披素蘭披風,邁著輕快步伐來到四角方亭前。
她正欲撩開簾子踏入亭子,卻被侍女伸手攔住。
“梁小主,我家主子正在裡面歇息,您進去怕是會打攪到她。”
“我是受陳美人邀請而來,怎會打攪?”
侍女態度強硬,“主子吩咐過,她休息的時候不想有人打攪,還請梁小主稍等片刻。”
梁常在雖心中不悅,但也不好發作,只能站在亭子外等候。
寒風凜冽,如刀子般刮過她的臉頰。
雪花紛紛揚揚飄落,有的落在她的肩頭,有的鑽進她的衣領。
梁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