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太后坐在上首,懷裡抱著可愛的小嬰兒,和藹笑容若春日暖陽,正伸手逗弄大皇子。
大皇子福福烏黑大眼如黑曜石,好奇地四處張望,不時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
大皇子的生母姝貴妃則儀態萬方地坐在謝太后身側,目光溫柔地注視謝太后和福福。
姝貴妃與謝太后不時閒談幾句,融洽氣氛隔絕了外界,真是令人羨慕。
一眾妃嬪神情各異。
其中粉衣的六品常在不自覺抓緊手中絹帕,“姝貴妃真是好福氣,能得太后如此喜愛,不僅能與太后並肩而坐,還能一起含飴弄孫,我若是有這樣的機會該多好。”
另一位答應面上不顯,心裡卻暗自嘀咕:姝貴妃盛寵不衰,還能與太后相坐交談,又有了大皇子,日後在宮裡的低微必定更加穩固。
她也得想辦法在太后面前表現表現,說不定也能有機會得到太后的青睞,搭上陛下,早日懷上龍嗣。
與她有相同心思的妃嬪不在少數。
蘇玉槿也聽得清楚,晏依玉被貶成七品答應,位分比她還低,她跑去巴結的次數也少了,僅僅為了穩住晏依玉,不把自己供出來才沒有撕破臉皮。
不然她早就想辦法去投靠姝貴妃。
她真是押錯了寶,本以為晏依玉有多大能耐,結果她自己都泥菩薩過河。
眾人思緒各不相同,但都勉力掩飾情緒,保持表面端莊。
時辰到了,眾妃嬪紛紛上前請安,行禮之聲此起彼伏。
“嬪妾/妾給太后請安,太后萬福金安!”
謝太后目光在一眾妃嬪臉上緩緩掃過,而後皺眉道:“晏答應為何未至?”
宮裡的人誰不知道晏答應是曾經的皇貴妃娘娘晏依玉。
雲影回道:“晏小主稱病未至。”
之前晏依玉在賞菊宴被罰,降為德妃,屢次稱病未來就算了,現在可是新歲前的最後一次請安,她居然都敢不來,簡直是不把人放在眼裡。
謝太后重重鼻哼了一聲,“一病就病了數月,是宮裡的太醫醫術不精,還是她身子不行?不來日後也別來了!”
雲影垂首道:“太后娘娘息怒,奴婢遣人去催催。”
“罷了,還得哀家三催五請才來?她好大的面子。”
雲影一時為難,催也不是,不催也不是,便將求救的目光投向旁邊的姝貴妃。
程明姝搭上謝太后的手,給出臺階道:“晏答應也不是故意不來的,想必身子骨虛弱得緊,太后娘娘莫要動怒,多看看福福也是好的呀。”
提到福福謝太后怒容和緩不少,她怕嚇到自己的寶貝皇孫,也就不想提晏依玉了。
“哎呀,福福在盯著祖母看呢,來來來,跟祖母學,笑一笑……”
姝貴妃三言兩語便將太后娘娘安撫好,眾人都目瞪口呆,羨慕都羨慕不來。
程明姝注意到晏依玉沒來,陳潤潤卻來了。
上次她在桂園使計與陛下偶遇,沒想到弄巧成拙, 被陛下以御前失儀為由,罰抄宮規,還被禁足。
賞菊宴時,陳潤潤尚在禁足期限無法赴宴。
興許是之前的意外,她整個人彷彿變了似的,變得愈發乖順沉默。
但程明姝心裡明白,她既然能毒死陳府主母,可不會是輕易收斂脾性的人,現在的裝乖更像是在蟄伏。
鶯鶯燕燕之中,舒銀柳和沈念煙相對而坐,兩人目光交匯的剎那,空氣中便瞬間瀰漫火藥味。
舒銀柳看到沈念煙,心中便湧起一股無名火。
而沈念煙也毫不示弱,回以冷淡尖銳的目光,帶著與生俱來的世家貴女的倨傲,將她絲毫不放在眼裡。
舒銀柳率先敗下陣,不得不慪氣地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