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佩英只能把勁裝的束帶重新整理,打算以這副樣子去面見陛下。
她不忘把手上的軟劍交給嵐纓保管好。
除了陛下親準的御前帶刀侍衛,其他人面見陛下都不能攜帶利器,否則便以弒君之罪論處。
“別別別,貴人還是先拿著您的佩劍吧。”高盛康制止道。
看見宋佩英露出疑惑神情,高盛康神神秘秘地解釋。
“放心吧,老奴還能害貴人不成?就算給老奴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吶。貴人把佩劍帶上,待會有大用處。”
宋佩英不疑有他,只得重新把軟劍纏在腰間。
站上主殿的廊蕪,餘暉漫過木質地面。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極力按捺住內心的激動。
殿門開啟,她跟隨高盛康入內,輕盈的腳步帶著急切,裙袂隨著步伐的移動搖曳不止。
她走進殿內,一眼瞥見坐在上位的陛下的龍靴,趕忙盈盈下跪,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抑制的顫抖。
“嬪妾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
這是她入宮以來,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見到謝臨,穩重如她也難免興奮。
年輕的帝王頷首,充滿威嚴的嗓音富有磁性,格外動聽。
“免禮,朕聽程昭儀誇讚你劍術不凡,今日你且舞劍給朕看看。”
這可是在陛下面前表現的絕佳機會。
若是給陛下留下好印象,說不定今晚侍寢的人就是她了。
宋佩英心中一喜,應道:“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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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她後退幾步,來到外殿較為寬闊之處,抽出腰間軟劍。
鋥亮劍身寒光一閃,宋佩英身姿輕盈如鶻地起勢。
她先一個旋身,劍如靈蛇出洞,劃出一道道弧線。
緊接著她腳步輕點,向右躍開,劍隨身轉,簌簌挽出幾朵劍花。
宋佩英的手臂舞動得如疾風勁雨裡的柳枝,柔軟中卻又帶著堅韌力量。
三尺軟劍在她手中仿若有了生命。
時而劍舉過頭頂,身體向後仰。
時而劍低至腳踝,身子蹲下又迅速躍起。
宋佩英的劍法如行雲流水,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滿了力量與美感。
然而這般凌厲的劍術在謝臨淵跟前也不過是班門弄斧。
他一面看,一面側身嚮明姝講解。
“明姝你看,她的劍術從觀賞性而言,委實賞心悅目。”
頓了頓,謝臨淵又接著說,“不過,她這套的身法裡有幾個較大的漏洞。”
程明姝的眼睛跟隨宋佩英的舞劍動作,耳朵卻仔細聆聽謝臨淵的聲音。
謝臨淵繼續道:“比如剛剛那一式‘白虹貫日’,雖然氣勢十足,但在實戰中若攻她左側,她定然抵擋不住。”
“她的劍招有模有樣,但身法不行,容易被對手趁虛而入。”
程明姝點頭附和,“陛下說得極是,她的劍法雖美但的確比不過陛下。”
謝臨淵是經歷過沙場廝殺才活下來的英武將士,劍招更注重實用性,講究簡潔,一招制敵。
而宋佩英一介閨閣娘子,能修煉至此,已是十分了得。
只是在謝臨淵這樣真刀真槍磨練出來的人面前,的確不夠看。
程明姝鹿眸裡盛滿崇拜之意,輕輕拉扯謝臨淵的龍袍袖角,柔聲說道。
“陛下英明,不僅文韜武略,連劍術也如此精通,有陛下真乃大棠之福。”
被明姝誠意十足地誇讚,謝臨淵心底頗為得意。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絮叨,就連宋佩英何時練完劍招收勢都沒注意。
宋佩英舞完劍,負劍於後。微微有些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