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闌珊,長夜漫漫。
那股燥熱感從一處兒蔓延到四肢百骸,像是一團火在體內燃燒,且愈燒愈烈。
謝臨淵喉結上下滾動,閉眸靜心。
然而閉上眼睛,視覺被遮蔽,懷裡的柔軟觸感愈發明顯。
他終究是忍無可忍,起身越過身側之人,穩當下榻。
程明姝佯裝被他下榻的動靜弄醒,睜開惺忪的睡眼,弱聲道:“王爺……怎麼了?”
“你先睡。”
謝臨淵拋下一句便離開了房間,背影有些倉皇而逃的意味。
他走後,程明姝也不再假裝剛睡醒,眼眸清明地枕在軟枕。
她一開始便清楚謝臨淵的偏好,他不愛工於心計、矯揉造作的女子,在女子的外貌上也不喜歡明豔嫵媚的那款。
男人嘛,娶妻當娶賢,妖冶明媚的女子容易被當成紅顏禍水,不安於室。
程明姝好好審視過自己,這副身體與她原本的樣貌別無二致,簡直就是翻版。
她本來就長了一副明豔昳麗的面容,相貌不好改變,就只有從性格上轉變了。
謝臨淵並非好色之人,就像柳下惠那般坐懷不亂。
所以就算他們同床共枕,也只是大被同眠,不會做些其他的事兒。
但謝臨淵不做,她可以主動啊。
他不喜心機重的女人,那她就裝成懵懂的小白花,假裝入眠,實則往他懷裡鑽。
男人啊,嘴上說著不喜歡,身體倒是很誠實。
如若他真的對自己沒有感覺,那硌在她腰間的熱物又是什麼……?
程明姝為下一步深思熟慮時,謝臨淵恰好回來了。
只見他已經換了一身寢衣,以玄色為底,刺繡銀線山水,低調不失奢靡,墨髮髮梢還滴著水珠。
他去沐浴了?
就不知道用的是熱水還是冷水,那麼晚,速度又那麼快,估計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程明姝輕輕笑了下,寧願去洗冷水澡,也不碰自己,這次他能忍過,那下次呢?
她不信他能一直忍。
謝臨淵冷眸掃來,“怎麼還不睡?”
程明姝瑟縮了一下,怯怯道:“奴婢不知王爺出去做什麼,擔憂王爺,不敢自己先睡。”
謝臨淵像潭水般冷戾的目光柔了幾分,“本王無礙,繼續睡吧。”
“是。”程明姝像接收到將軍發號施令計程車兵,乖乖地躺回去,閉上眼睛。
謝臨淵唇角幾不可察地揚了下,雖然稚拙但到底乖順。
男人特有的強烈掌控感驅使他不喜歡不受控制的人,單純天真懵懂的女人更好控制,因此更得他偏愛。
謝臨淵也躺回床榻,凌厲的眼眸掃過她如峰巒起伏的身體曲線。
目前為止,他與她相處得很好,她很聽話,不像其他女子熱情地倒貼上來,不讓他厭煩。
至於剛剛的窘迫……難道真的是他憋得太久了?
謝臨淵閉上眼,然而漆黑的視野裡浮現明姝曼妙玲瓏的身體,間或閃過那晚粉香玉膩的肌膚畫面。
一向沉穩內斂的謝臨淵,竟然亂了心。
晨曦透過窗欞灑在屋內,程明姝靜靜等待身側之人甦醒,自己才跟著起身。
“奴婢伺候王爺更衣洗漱。”她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裳,便拿起樺木衣桁上的外衫。
謝臨淵定定凝視她,“你一直在等本王醒來才起身?”
“回王爺,是的。奴婢怕起身的動作驚擾了王爺,不得不出此下策。”
昨晚,謝臨淵滿腦子都是她的身影。
折騰到下弦月升起才睡著,清晨便醒了,沒睡幾個時辰。
是以,起晚了半刻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