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太后一聽大為震驚,原先皇帝將皇孫交給自己時還是好好的,怎麼會到影響日後說話功能的地步呢?
想要福福安靜下來,最好的方法是找回他的母親程明姝,但……
謝太后冷靜下來,眉間的川字紋深刻入骨,沉聲道:“你們先下去熬些湯藥,其餘的事哀家再想辦法。”
“是,臣等告退。”
齊太醫帶著黎硯退出壽康宮,臨走前黎硯深深看了一眼小殿下,目中盛滿了擔憂。
不僅為他,還為他的母親。
姝貴妃一離開,後宮各路人馬也漸漸走動起來,其中大皇子殿下的動向更是逃不過眾人的耳朵。
沈念煙聽聞壽康宮近來都大皇子鬧得不可開交,傍晚時分,趕在晚膳前便來此,在太后面前露露臉。
她打扮得體端莊,鬢邊簪了一朵栩栩如生的白梨絹花,看起來清媚可人。
“妾見過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萬安。”
謝太后好不容易將福福哄睡,交給乳母去內殿照看,得了點空閒正要用膳,碰巧沈念煙找上門,“你怎麼來了?”
“妾來伺候太后娘娘用膳。”
“宮裡那麼多奴才難道是廢物不成?還需要你一個美人來伺候哀家用膳?”謝太后疲憊不堪,懶怠與沈念煙客套。
這些妃嬪還當她傻嗎?自家侄女舒銀柳失了她的寵愛,其他人便想上位,變著法討她的歡心,實則為的不還是陛下的恩寵?
她已經在自家侄女身上跌過一次,斷不會再跌一次。
沈念煙於她有幾分親切,但總歸還是外人,何況她今日來的也不是時候,謝太后正為福福煩惱不堪。
謝太后一張嘴就像是吃了炮仗,沈念煙被嗆,也不敢出聲反駁,只好端著一張笑臉紋絲不動。
還未說幾句話,內殿又傳來孩子沙啞的啼哭。
福福吃過太醫開的藥,能出聲了,但聲音啞得厲害,像是吞了把砂礫,聽得人揪心。
乳母抱著孩子走出來,急聲道:“太后娘娘,小殿下又哭了!”
“怎麼又哭了?”謝太后抱過孩子,使出渾身解數去哄。
沈念煙見太后被小殿下哭鬧所擾,一雙眼睛轉了轉,接過雲影沏好的茶親自給太后端上去。
“太后娘娘,妾瞧著小殿下這麼一直哭也不是辦法,不如讓太醫院配點安神散,摻在牛乳裡喂兩勺,保管一覺到天明。”
謝太后將福福抱著遠離沈念煙,眼神鋒利地看向她:“哀家的孫兒才多大?是藥三分毒,那些藥豈是能亂用的?”
沈念煙意識到太后是誤會自己要謀害皇子,連忙解釋:“太后娘娘誤會妾了,妾巴不得殿下茁壯成長。只是再這般哭下去,恐怕會把肺都哭破,到時候陛下怪罪下來多不好?”
“妾也只是心急小殿下的健康,這到底是小孩子不適應環境的問題,等小殿下適應了,便可以不再喂藥。”
太后娘娘聽了這話,心中雖有動搖,但還是搖了搖頭,“不行,這藥能不喂就不喂。”
沈念煙沒能得逞,笑得有些尷尬,但還是待晚膳端上來後,陪著太后用過才離開壽康宮。
三更梆子聲敲碎了長夜,福福的哭聲撕開重重錦帳。
謝太后被哭聲驚醒,連鞋子都未來得及穿,踩著冰涼玉磚去側殿。
“太后,您的鞋……”雲影撿起絲綢薄底的鞋履跟上去。
謝太后一問照顧福福的宮人,不久前才餵過乳,小被子也是乾的,肯定是又想他孃親了。
兩日的喧鬧下來,謝太后也被吵得心煩意亂,不得法,狠下心說:“雲影你去小廚房溫點牛乳,再遣人去太醫署拿些安神散,就說哀家睡不著。”
不一會兒,溫牛乳和安神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