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全然不似那日在書房和他駁斥鬥氣的叛逆,和顏悅色不少。
待宮人離去,他走上前拍著沈墨尋的肩,“你也老大不小,與你同時入朝的同僚們早都娶妻生子。”
“咱們府上好久沒有喜事發生,又是你的婚姻大事,你與你娘可得把成親該備的禮數都備全了。”
“府庫裡的寶物,你儘可隨意取用,聘禮萬萬不可怠慢了衛家。雖說是陛下賜婚,但三書六禮、三媒六證,該有的都不可少。”
國公夫人送走宮人折返回來,笑盈盈地說著:“老爺您就放心吧,這些瑣事定然會辦妥的。”
“男子胸吞雲夢,而非拘泥於兒女情長。為父知曉你有鴻鵠之志,但先成家後立業。”
榮國公鄭重拍著肩,對他的乖順十分滿意,語氣裡盡是欣慰與期待。
因著怕夜長夢多,婚期定在一月之後的立夏。
對於榮國公府這樣煊煊赫赫的世家,短短一個月籌措世子的婚姻大事顯然是不夠的,好在國公夫人掌中饋有序,當日下午便差人去繡坊買光了所有的紅綢。
一時間,府內張燈結綵,下人們忙忙碌碌,闔府皆是一片歡喜之色。
獨獨沈墨尋,他將自己關在書房,整日未踏出一步。
明黃色的聖旨被隨意擱放在手邊小几,他坐在條案後的玫瑰文椅,面前是一隻玳瑁雕花木盒。
雙手顫抖地開啟木盒,裡面靜靜躺著一疊書信,從最低處到最表面,紙張的泛黃程度越來越深。
書信旁還有一隻巴掌大的玲瓏象牙鬼工球。
鬼工球通體潔白,圓潤球面雕刻著層層疊疊的花紋,細膩如髮絲的紋理勾勒出亭臺樓閣、花鳥蟲魚,仿若微縮的人間仙境。
一層又一層,每一層的景色都不一樣,層層巢狀,鏤空雕刻。
從外層的空隙能瞧見裡面若隱若現的精巧結構。
明姝曾對博古齋的鬼工球情有獨鍾,但那是京中大家的收藏之作,只展示不售賣。
縱然沈墨尋懇求通融,對方也無動於衷。
他便學著雕琢,起初不知雕壞了多少上等的好料子,一日日的精進,才雕刻出那麼一隻來。
鬼工球精妙絕倫,無論是用料還是雕琢都極度費錢費力費時。
他本是想當做迎娶明姝的聘禮之一,親手雕刻方能顯出誠意。
但婚期已近,人卻不是她……
忽地一陣風起,窗牖被吹開,吹亂了桌上的信箋,紛紛揚揚若雪花飄飛。
其中一封悠悠飄落向窗外。
沈墨尋抓住近身的信箋放好,飄落窗外的他起身便要去尋。
卻在此時,一聲稚嫩的驚呼傳來。
……
:()奉天承孕:帝王拋硃砂痣後淪陷了